地牢中有一道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没有灯,往往关押待问斩的死刑犯。
此时甬道内有微弱的烛光照了进来。
两名狱卒持火烛走在最前端,二人停在朱四娘所在牢房前。
狱卒上前开了锁,躬身退至一旁。
烛火打在朱四娘满是怨愤的脸上,大理寺司狱孟七目光凛凛,沉声吩咐:「将人拖出来。」
「是。」说罢,两名狱卒上前架起朱四娘往外走去。
地牢中间墙上挂满了各色刑具,方才用过刑的利刃上仍一滴一滴淌着血。
整个空气中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朱四娘被粗鲁地丢到地上,四壁烛火通明,泛着清冷银光的刑具无声压迫着她。
李谡端坐在高台之上,一如既往。
朱四娘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似要用目光将他撕碎。
李谡目光淡淡,看着她似打量一只过街老鼠。
樊九站在李谡下首,见她目露凶光,不由狠狠地瞪着她。
「朱氏,你藉口混入宣王府马厩,在菽粟中混入惊石散预谋害太子良娣和皇嗣,此罪你可认?」孟七开口。
朱四娘只眨了眨眼,并不说话。
孟七便又问了一遍,朱
氏照旧不说话。
看她始终不言语,孟七不安地看了太子一眼。
李谡依旧是淡淡神色,只是投射在朱四娘身上的目光又凛冽几分。
孟七还欲再问,李谡抬手制止他。
李谡站起身,樊九几人目光一动,不动声色护在李谡一侧。
李谡走到朱四娘跟前,俯视着她问道:「孤只问你,惊石散从何而来?」
朱四娘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李谡却不恼,只眼神示意,樊九便将朱氏的头生生扭过来。
朱四娘又气又恼地瞪着李谡。
李谡冷冷哼一声,「你不肯说?不若孤将太保府众人捉来都审问一遍?想必挨个审问一番总能有所收获。」
朱四娘眸光微动,终是开口:「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太保府无关。」
李谡不由冷笑,「你谋害皇亲,此乃死罪。太保府又如何能开脱罪责?听闻秦夫人妄图包庇你?便是罪加一等。」
朱四娘死死瞪着李谡。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朱府的确是她的软肋。
正因此,在没有铁证之前,她又如何能承认?
「殿下有何证据证明是我给马下药?」
樊九瞪着她:「死到临头还要狡辩?宣王府的马夫已经作证看见你进了马厩,你身边的侍女亦承认你对殿下心存歹念,你还作何狡辩?」
「我不曾做过,亦不知什么是惊石散。」朱四微微仰着头,抵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