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溪诧道:「你听谁说的?」
栾蘅眼神飘忽,摸摸鼻子道:「有一日阿娘和平阳王妃在帐中谈话被我听见了。」
「这……这是真的吗?」尚意不可置信地望了眼栾蘅,眼中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栾蘅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庄姝,只见她魂不守舍,正直直盯着桌案发呆。
此时雁远和长琴都已退下,只余她们四人在帐中,栾蘅不免提高些嗓音道:「听王妃口吻圣上和皇后娘娘都有此打算,如今提了出来,恐怕不日便要下旨了。」
谢子溪却生出质疑:「安远侯与侯夫人情愿孟娘子远嫁凉州?」
栾蘅并未想到这些,经谢子溪提及才恍然,「阿姊说的是,可既然是圣上赐婚,即便安远侯夫妇不愿意也不能抗旨呀。」
却说孟青徽要嫁穆竣这事安远侯与夫人张氏起先也不同意,但经不住孟青徽说动了皇后娘娘要圣上赐婚。
安远侯刚得知此事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与夫人道:「青徽就是被我们惯坏了,我从未听说过京中哪户闺中女子要自己去请婚的!」
张氏虽然也对女儿自作主张不满,可到底还是站在女儿一边,安慰侯爷道:「娘娘一贯疼爱青徽,此次为青徽请旨赐婚是莫大的恩宠,侯爷还有什么不满?」
安远侯冷哼一声,不屑道:「平阳王府远在凉州,距京几百里,日后若青徽嫁至平阳王府,我们父女还能见上几面?」
张氏不由暗自翻出一个白眼,「侯爷当我没想过?可青徽道非平阳王世子不嫁,难道侯爷当真要看青徽孑然一身?」
「哼。」安远侯抚抚须道:「便是养一辈子又如何?」
张氏浅笑:「这话侯爷对青徽说去吧。」
二人说了片刻,安远侯面露凝重之色,「夫人有所不知,南国虽败,近年以突厥为首的北边小国却屡犯我朝。平阳王手握五万精兵,圣上若要赐婚恐怕还另有所图。」
张氏闻言便有些不安,她从未想过圣上赐婚是有其他用意,「圣上难道要平阳王挂帅出征吗?」
「我也不知,亦或可借青徽与平阳王世子婚事笼络平阳王府。」安远侯府叹道:「青徽性子娇蛮,平阳王世子又是个有主意的,我是怕二人婚后不和。」
安远侯见过几次穆竣,知其长得丰神俊逸又精于骑射,倘若只是京中普通官员家中的儿郎倒是很好的婚配郎君。
张氏深知女儿脾性,听安远侯说完,也不免担忧起来,「不若改日我同娘娘再说说,青徽还小,婚事倒也不急。」
安远侯握着张氏的手道:「圣上并未立即下旨,此事或许还有变数,我们静观其变吧。」
此时婢女在外道:「夫人,大郎与二娘回来了。」
还未等张氏说什么便听孟青徽朗声喊阿娘,紧接着见她掀帐进来,见安远侯咦了一声,「今日阿耶也在。」
安远侯板着张脸,孟青徽不知阿耶为何不快,由婢女替她脱去大氅,挽着张夫人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孟青珩随后进了帐,恭敬道一声阿耶阿娘。
安远侯尚有公务在身,便与孟青珩一道离开,留张氏与孟青徽母女二人谈话。
今日打马球,孟青徽与穆竣一队,两人配合赢下数局,她打心底高兴,偎着母亲说了许多话。
张氏听女儿三句不离平阳王世子,慈爱地抚了抚女儿鬓角,「我们不日便要回京,回了侯府,你可不能再日日跑出去疯玩。」
孟青徽不依,「女儿马球打得好,为何不能出去?」
「马球虽打得好,女红却还要再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