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主事在船边低低叮嘱着掌船的几人,面上神情十分肃穆。
几人上了画舫,夜风又急了起来,好在画舫上暖炉热水等物一应俱全,倒也不必担心。
待李谡等人上了画舫坐下,女婢们鱼贯而入,替他们呈上茶水点心。
另又有几名姿色绝伦的舞女穿着舞裙入场,后头跟着的是一众乐师。
誉王一声令下,屏风后面的乐师们便奏响了乐曲,舞女们便也开始舞动着自己柔美的腰肢。
今日除开庄姝并无其馀女眷。
她与誉王分坐在太子两侧,听闻对面誉王举杯敬酒,便也举起了杯着。
庄姝心里清楚,碍于她太子内眷的身份,今夜在此反倒扫了这些郎君们的兴致。
便与众人在席上一一敬过酒,便寻了个藉口退下了。
十来杯酒下肚,庄姝的确有些醉了,不过自她入京,她的酒量也已有所提升,再不至于喝几杯就醉倒不省人事。
想起从前醉酒一事,庄姝嘴角不禁噙起一抹笑。
室内都是酒气,庄姝吩咐:「把窗子打开些。」
长琴便推开房内的小窗,呼呼冷风灌了进来,其中还夹杂一些晶莹剔透的圆珠子。
庄姝坐在榻上一愣,伸手去触,竟是下的雪粒子。
「今夜竟要下雪吗?」
恐怕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
长琴和云映也都往窗外望去,果然见一粒粒的雪子铺天盖地落下。
云映有些担忧道:「良娣不若坐另一侧,才喝了酒,这般吹冷风恐又要病了。」
庄姝却觉舒服极了,摇摇头,不肯走。
云映无法,只好拿了大氅替她披上,又将暖炉往她身侧推去。
那白狐果然精怪,在内室养了这些日,如今一点儿寒风吹不得,此时感受到外间的凉意,早已躲得远远的。
庄姝静坐片刻,忽听屋外传来又杂又乱的脚步声,间或羼杂太子和誉王的说话声。
不多时,便将李谡踏着虚浮的脚步进门来。
见状,长琴和云映忙上前将他搀扶住。
待落座,看庄姝对着窗子吹风,李谡道:「怎的坐窗边吹冷风?」
庄姝见他面颊染了酒后的红晕,好似双颊扫上了胭脂,倒比平日多了些艳色。
颇觉有几分倜傥的俊美,便支着一只手看得出神。
李谡吃了酒口干舌燥,唤云映倒了茶来。
吃过几盏,见她撑着脑袋直直看着他的脸。
不觉抚摸着脸颊,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问:「阿姝作何这般看孤?」
庄姝被他这一笑晃了神,却也羞赧,不肯说实话,「妾瞧殿下醉了。」
李谡扬了扬唇,眸中自有几分得意,「孤的酒量倒不至于这般差,只是你不在席上,孤与他们喝酒有甚意思?八郎几人喧嚷吵闹,还欲将孤灌醉,倒不如与阿姝呆一处,也好躲个清静自在。」
庄姝闻言轻轻哼一声,佯作不快:「殿下唤妾来原是这个作用。」
李谡如今也算摸清了她的性子,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阿姝拿它解闷儿,孤便拿你解闷儿可好?」
「不好!」庄姝气呼呼站起身。
李谡笑着看她发气,不由对她身后的云映使了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