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拥着她,却感受不到她身体的温度。
庄姝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
为穆竣,也为她。
一夕之间,太子仿佛变了个人。
明明二人也曾如胶似漆,情浓意深,为何她却总摸不到他的心?
李谡衣襟湿了一片。
庄姝的眼泪此时已化作世间最锋利的利器将他胸前挖空了。
李谡感到无限的空洞与痛苦。
空旷的殿宇内再无第三人,亦无人知晓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轻太子此时悄然落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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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穆竣被带下去后便没了音讯。
庄姝遣长琴多番打听,皆无所获。
庄姝接连两日都没怎么合眼,第三天便高烧起来。
早晨云映上值服侍庄姝洗漱,发觉唤她不应,心中不安。
进了寝殿,见庄姝脸颊通红,浑身发烫。
云映忙跑出去喊人。
长琴才睡下没多久,听见动静飞快爬了起来。
云映见她不由斥责:「昨日良娣唤你守夜,你竟连良娣高烧都未察觉,今日必要罚你。」
长琴急得哭了出来,拉着她问:「姐姐要罚要骂都好,只良娣如今怎样?容我进去瞧瞧。」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为难地看着云映。
云映不肯退步,只说:「你速速去领罚,良娣这边有我照看。」云映知道若不先处罚了长琴,待殿下知道长琴定难逃脱。
长琴此时不敢违抗云映,想到庄姝眼下正高烧着,心中亦是悔恨万分。
下值前她轻唤了两声庄姝,榻上并未有人应答,便只当庄姝睡了。
心知庄姝一夜未合眼,见她睡下,长琴也不敢打搅,只往里探了一眼便退下。
听了云映的这番责备的话,长琴对此并无辩驳,甘愿领罚。
庄姝高烧昏睡一事很快传到魏让耳中。
太子此时尚未起身,昨日两人闹得那般,此时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禀报一声。
魏让在寝殿外不安地踱着步子。
他拿不定主意,又未听见内室有声响,便先遣了一个小宫女去隔壁留意庄姝寝居动静,吩咐她有事回来传话。
御医很快赶来,替庄姝诊了脉,面上不由露出骇然的神情。
他捋着须暗道庄良娣宫中下人怎可如此不用心?若庄良娣再烧半个时辰,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云映观方御医神色不妙,忙问:「方御医,良娣眼下如何?」
方御医知她是东宫女官,从前又是太子跟前的人,对她尚有几分客气:「良娣此番病得重,某须替良娣施针,另要唤人替良娣煎两副药饮下,再看如何。」
云映身体一歪,边上的宫女忙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