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只微垂着头,暗道:这是东宫之事,何以轮到你这候府里的内眷多言?
不过碍于朱氏身份并未将此话严明,却也不回答她的话。
朱氏见状自觉失言,她今日进宫,本就是有求于太子妃,便住了口。
朱氏到了宜春殿,见刘中蓉已坐于殿前,上前给她行了一礼。
刘中蓉唤她起来,又让她坐下说话。
朱氏见刘中蓉虽然神情憔悴,可如今她是太子妃,那通身的气度,到底不同于从前在闺中。又想自己如今要在她手下伏低做小,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可一想到自己郎君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中,便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刘中蓉道:「阿姊今日来所为何事?」她与朱氏平日算不得亲厚。朱氏自小性情跋扈,从前在闺中便总想压她一头,自她被选为太子妃后也未曾见她登门,昨日却托她阿娘带话,道是想进宫求见太子妃。
朱氏道:「前日拜见姑母,得知姑母为太子妃调养身体一事发愁,正巧我前些日得了上好的鹿胎膏。那玩意儿最是补气养血,今日便想着给太子妃送来。」
刘中蓉颇为诧异,但也微笑着说道:「劳阿姊费心。」当下便见有宫女呈上一个锦盒,想必其中装的便是鹿胎膏了。
朱氏唇角嚅动几番,眼神几次偷偷觑向刘中蓉。
刘中蓉见她欲言又止,面上亦是踌躇不安之色,只默默端茶呷了几
口。
朱氏观刘中蓉这般气定神闲,心下焦灼,正琢磨如何开口之际,听得刘中蓉开口:「阿姊有事不妨直说?省得我猜来猜去。」
朱氏闻言当即跪了下去道:「求太子妃救樊郎。」
刘中蓉眼中闪过困惑之色,只道:「发生了何事?」
朱氏哭诉着说:「前几日刑部突然来人将樊郎抓了去,只说是为的去岁晋陵水灾一事。此事圣上交由太子查办,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如今我阿翁不在京中,阿家也为樊郎一事病倒,我当真是无法了才求到太子妃跟前。」
朱氏嫁的李樊乃赤北侯府的嫡长子,如今担任户部巡官,曾随任都水监一职的赤北侯南下治水。
刘中蓉虽不过问朝堂之事,但她相信太子定会秉公办案,如今李樊被刑部带走,或许其中当真有什不轨之举。
刘中蓉心下思量,对朱氏道:「殿下一贯公正,且眼下殿下尚未回京,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亦不清楚,阿姊便是求到我跟前也无用。」
朱氏闻言当即脸色煞白,太子妃这番话已表明她的立场,她不会插手此事。
见朱氏面如死灰之色,瘫坐在地上不动,刘中蓉到底不忍,冲宝瓶使了一个眼神。
宝瓶便上前将朱氏搀扶起来,可朱氏哪里还坐得住,只哭着求太子妃道:「还请太子彻查此事,樊郎一定是被冤枉的。我阿翁南下治水有功,樊郎怎会中饱私囊侵吞赈粮。」
刘中蓉越听越心惊,此事牵扯到赈灾粮,太子奉命南下办案,便是为的此事。
晋陵在元义十二年发过洪灾,当时亦是赤北候带人南下开河泄水,当时江南一代百姓因水灾死伤无数,水灾之后赤北候请旨拨款,又在各地选址修建了数座高楼以防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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