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门前的一名内侍从长琴手上接过信。
长琴不由嘱咐道:「这是良娣的家书,内侍千万不要弄丢了。」
内侍小心翼翼放进了他背着的布袋中,笑道:「姐姐尽管放心,庄良娣的事,阖宫上下没有不尽心的。」
长琴听他这般说,不由啐了他一句:「油嘴滑舌。」
那内侍却毫不羞赧,反口道:「奴口中无半句虚言,宫中后妃与外臣不得有书信往来,可您瞧太子殿下,偏生允庄良娣与平阳王府痛书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长琴忆起庄姝吩咐她与平阳王府通信一事尽量低调才好,便斥声道:「你胆敢议论殿下与良娣?莫非想挨板子了?」
那内侍忙摇头,乞求道:「奴多嘴了,还望姐姐宽恕则个,莫要告诉良娣才好。」
长琴哼了一声,也不欲与他计较,只吩咐:「好好照看良娣的书信。」
「是!是!」那内侍不迭点头,躬身送长琴与小宫女走了。
翌日便是上元节佳节。
朝中休沐三日。
李谡携庄姝和宜苓一早便去了长吉殿给皇后请安。
不多时成钰亦牵着从瑾来了。
誉王和孟氏住在宫外,二人便来得稍晚些。
孟氏自进了殿便说今年安福门前搭的灯轮有多高多气派,「阿姊和良娣今夜一定出宫赏灯。街上张灯结彩,今年还造了「琉璃灯山」霎是好看,街市上亦出了许多新奇的花灯。云霄楼外高悬灯谜,昨夜我与八郎前去,竟只猜对了五个。」
说起街上的顽乐趣事,孟氏便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成钰和庄姝则在旁含笑听着,不时听到新奇处也要问上几句。
孟氏便细心替二人解答。
皇后见成钰和庄姝眸中皆有向往之色,便道:「今夜本宫宫中也无甚要紧事,不若你们便出宫玩去罢。难得今日佳节,宫外热闹。」
成钰和庄姝犹犹豫豫,一个因着自己如今怀有身孕,今夜人多,只怕冲撞了。
一个则是因稚儿尚小,一时也放心不下。
皇后唤了宫婢将宜苓抱来,道:「今夜便让乳娘带着宜苓在长吉殿睡下,有本宫看护,阿姝你尽管放心罢。」
又看向成钰,「从瑾难得进宫,你们母子也甚少出宫游玩,不若趁着今日,带从瑾好好过个节。」
成钰不禁看向从瑾,从瑾乖巧地看着她,眼中满含期骥之色。
成钰强忍着眸中的泪水,牵着从瑾的小手道:「阿娘带你去看花灯可好?」
从瑾欣喜地点了点头。
成钰微微一笑,心中对他的愧疚之情更甚。
待几人在长吉殿陪皇后用了晚膳,便乘马车出了宫。
至夜晚时分,巨型灯轮点燃,数万灯烛缓缓转动,将京师夜幕点亮。
继而城中各处花灯璀璨,身处街市,恍如白昼。
庄姝与誉王孟氏成钰等人一齐出宫。
方过延寿坊,车马已停滞不前。
庄姝等人只好下了马车。
从瑾被誉王抱在怀中,一双好奇而充满喜悦的眸子不住打量街市上的景象。
今日街上果然十分热闹,街道两旁的花灯设计得巧夺天工,精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