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往后有事只吩咐底下人便是。」又道:「你身子才好,还需安养。」
刘中蓉心下淌过一道暖流,道:「妾还未曾亲谢殿下替妾寻来许神医。」
李谡淡淡应一声,刘中蓉见他兴致并不高,又恐他想起她伤身的缘故,忙住口不提。
「妾昨日去太子府看了,府内几座院子都已竣工,如今只遣宫婢洒扫清洗便是。礼部选了日子,道是正月十五可乔迁。」
前日礼部已派人通传了,内宫之事皆由太子妃把持,只乔迁费心劳力并非小事,他又顾忌太子妃身体故而一直没拿定主意。
今日既然太子妃提起,想是能应付得了,他便不再插手,只道:「此事一应交由你,若有一时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与良娣商议。」
刘中蓉听他提及庄姝心下似绞着般,垂眉敛目,低低道:「妾知了。」
屋外传来呼呼拍打之声,想是风声,可见外间寒冷。
李谡道:「时辰不早,你也早些回去歇着。」
刘中蓉期期艾艾地看着李谡,终是战胜了心中的羞赧开口道:「殿下既说夜深,不若就让妾留在此处?」说罢她低了头,已是满脸涨红。
李谡惊诧她会说出这番话,仔细看去才发觉太子妃今夜特意装扮一番。
见她高髻浓鬓,姿态婉丽,心下却不知怎的生出异样,只道:「早前孤已派了人去宜秋宫传话。」后面的话也不肖多说。
刘中蓉脸上仿似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她挺了挺身子道:「如此,倒是妾耽误了殿下。」说罢站起身,冲李谡福了一礼告辞。
宝瓶等在偏殿,并不见太子妃出来,心下正高兴转而就见太子妃步履匆匆地出了正殿。
只见太子妃闷头向外走,并不往偏殿来。
宝瓶大感不妙,忙掀帘追了上去。
只说李谡自刘中蓉离开丽政殿后便也往宜秋宫走去。
今夜寒意逼人,打灯的小内侍经不住打抖,一路缩着脖子往前走。
魏让亦冷得直呼白气。
李谡喝了羊肉汤身上倒不觉有多冷,只露在大氅外的双手却冻得僵硬。
一行人匆匆去了宜秋宫。
宜秋宫夜里十分安静,守夜的宫女们皆在偏殿避寒,只时不时打灯出来巡视一番即可。
寝殿内,庄姝早早梳洗好只等太子前来。
她不住地又打了个呵欠,问云映什么时辰了。
云映说:「估摸快到亥时了。」
「殿下今夜还过来吗?」庄姝不由问道。
云映见她上下眼皮好似在打架,不觉好笑,上前替她又沏了一盏热茶好言劝道:「良娣再等等,殿下恐怕是被公务绊住了脚,若是不来定会派人知会。」
庄姝颔首,揉了揉困乏的眼睛。
庄姝双手捧起热茶,呷了几口热茶方觉清醒些,目光便又转回到一本她新得的志怪杂记上。
静了片刻,殿外突然传来动静。
云映和长琴想是太子来了,纷纷打起了精神。
庄姝只顾喝茶,也不管外边是巡夜宫女亦或是冒着寒风赶来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