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那女子,若是合八字结果不好,她是否还要娶那少年?女子眼神只是稍黯了瞬间,便又坚定了起来,说着那便再想其他办法。
那日的安浥尘第一次以少家主之名发出了一张生辰八字的合帖,而女子的家人在收到之后,便顺利地为他们操持起了婚事。女子感激于他的出手,特意送来的喜帖,邀请他观礼。
「他们八字的确相合。」安浥尘躲闪了南宫珝歌的眼神,「成人之美而已。」
南宫珝歌心知他隐瞒,却也没有再追问。
「珝歌可想去观礼?」
他本是随口一问,认为以南宫珝歌这般性格的人,定然是不愿意介入这种喧嚣热闹里的。
「好啊。」南宫珝歌展颜一笑,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
迎亲的队伍盛大,唢呐的吹打声响彻一片,伴随着爆竹的尘烟,喜庆的红色远远行来,最先前的马匹上,女子笑容绽放,喜气洋洋,眉眼间是无法掩藏的满足。
南宫珝歌与安浥尘远远地站在山头,看着婚礼的队伍行进着,南宫珝歌的视线停留在长长的队伍上,有些愣愣的出神。
身为帝君多年,她从未参加过任何婚礼。看着这样的队伍,既是新鲜也是好奇。更有些许久远的记忆。
记得在秦慕容传来讯息,迎娶「南映」十三皇子凤渊行的时候,她身为慕容的好友,自是主动张罗了各种婚仪事项,甚至连皇家仪仗都搬动了,发誓要为好友举行一场京师最盛大的婚礼。
可她最终等来的,是好友离世的消息,凤渊行也至此更名秦渊行,做了慕容的未亡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南宫珝歌封印了心思,也拒绝了所有情感。
透过那女子,她仿佛看到了慕容的脸,正在风光迎娶她的新郎。
脸颊边有些湿湿的,直到安浥尘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才恍惚察觉,那是她落泪了。
安浥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他只知道看到她这般模样,他心头隐隐的抽疼。
「对不起。」他揽上她的肩头,「我不该带你来。回吧。」
南宫珝歌抬头,望进他的双眸里,此刻那淡淡的瞳色里,是她从来没看到过的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一时间竟无法读懂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疼。
她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无法将视线抽离地望着他,两人的视线纠缠着。
远远地,那女子已然看到了山间的二人,她匆匆喊停了队伍,从轿子里扶下了新婚的夫君,走到二人身前倒身下拜,感谢着安浥尘对二人的襄助。
知他们不欲参加喧闹的喜宴,女子送上了一坛喜酒,而安逸尘也没有拒绝,带着喜酒和南宫珝歌飘然而去。
回到小屋里的南宫珝歌心绪难平,直到夜半三更时分,她才恍然察觉安浥尘一直未归。
习惯了日夜与安浥尘相伴的南宫珝歌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下意识地出门。但安家前厅的弟子告诉她,安浥尘没有出后山。
夜晚的月色下,南宫珝歌脚步有些急切,视线四下搜寻着安浥尘的身影。
忽然,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视线前方,安浥尘斜倚靠在青石旁,发丝松散,姿态慵懒,一贯整洁的衣衫上也随意地披散着,压出了不少摺痕。
这般模样,不是她记忆里任何一刻的安浥尘,却叫人无比惊艳。
此刻的他垂着头,发丝覆在脸侧,看不清楚神情。单膝微屈,手指垂落在膝头,手指尖还勾着酒瓶,南宫珝歌一眼认出,那是今日女子送的喜酒。
「浥尘。」她走到他身边,低声轻唤。
他身体微微动了下,却依然没抬头,南宫珝歌有些担心地蹲下身体,手指探向他的额头,「浥尘?」
他的额头微凉,应是被山风吹的。在被她触碰的瞬间,他发出浅浅的咦唔声,南宫珝歌下意识地抽手。
可他的手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后,那双微阖的眼眸睁开。
浅色的眼眸带着迷离,静静地看着她。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躲闪了他的视线,口中找着话,「浥尘,你可是喝醉了?要我扶你回去吗?」
南宫珝歌想要抽回手扶他,耳边却传来他的轻喟声,「为什么?」
南宫珝歌一愣,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他的声音却越发清晰,「为什么还要为他而哭,我只是想要暂时替代他,让你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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