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这么大度,不像他啊?
「然后……」他愤愤咬牙,「一把火全烧了,若是你贼心不死,我连这『明真观』也一把火烧了。」
对嘛,这才像花莳醋公子会做出来的事。
「还好,你没说烧了我。」她打趣着。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舍不得。」
南宫珝歌笑意更浓,她发现这家伙果然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有什么办法,谁让她就是乐意宠他呢。
「不过……」他眼光看着她,眼神有些许的好奇,「你为什么来这里?莫不是道观里有什么角色的小道士被你看上了?」
她笑了笑,笑容中有几分寒意,「小道士没有,老道姑有一个。」
他眉头一挑:「欧阳真人?」
南宫珝歌点了点头,嘴角的冷意又多了两分。
他嘴角一晒,很是不屑,「我不信你会对那个所谓的真人有兴趣。」
「有兴趣。」她咬着牙,慢慢吐着字,「兴趣大了。」
与其说兴趣大,不如说仇恨大。
他失笑:「你绝不同凡夫俗子,会相信他金口玉言,断古今过往。」
这欧阳真人,是天下间出名的仙道。生死过往,预测未来,几乎从未失败过,据说更能逆天改命,所以得了京师不少人的供奉,很多达官显贵,也是她的座上嘉宾。
遥想上一世这个时候,她靠着仙风道骨的模样,和所谓悲天悯人的心,每一次地断言,都是在为百姓请命,暗示着朝廷的不作为,直到「烈焰」被「东来」压制地岌岌可危之时,她一语断言,「东来」才是将来的盛世王朝,让「烈焰」的百姓对她和「烈焰」失去了信心。若非凤渊行与楚奕珩与自己的拼死挽救,只怕「烈焰」军心早乱,民心早散。
而后来南宫珝歌缓过气,在调查之下,方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欧阳真人,与「鬼影楼」一样,是早早就埋伏在「烈焰」的奸细,她超然的地位,在百信心中神一般的存在,那些对「烈焰」中伤的话语,才是最为可怕的。
这个妖道,这一世她必除之而后快!
只是现在,欧阳真人已经在百姓中有了无尚的地位,她可以一剑杀了,但这远达不到消除百姓对她的信赖来的让南宫珝歌痛快。
她抬头,看到朱红色的山门在眼前,扬起了笑容。
南宫珝歌伸出脚,以极其不雅致的态度,一脚踹上了山门,「当然,我今天是来……」笑容渐大也渐冷,「踢馆的。」
偌大的山门「轰隆」一声倒下,激荡起了尘埃无数,她顺势扬起披风,罩住两人。
震响在山间回荡,沉闷悠远。
几名小道姑飞快冲了出来,脸上带着震惊和怒意,嗓音尖利地嘶吼着。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欺辱祖庭,绝不可饶恕。」
「不知道此处是『明真观』吗?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名老年道姑迈步而出,脸上看着很是慈祥,仙风道骨般飘逸,却没有阻止徒弟的口出狂言。
几人只看到眼前人一片雪白的大氅挡在身前,却完全看不清容貌,立即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举起手中剑。
瞬间成阵,剑锋犀利,可见也是长久练习,有些功底。
奈何……
雪白的大氅扬起,几人前扑的姿势瞬间成了倒飞,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听着声音还不轻,可见大氅的主人没有留半点面子。
大氅缓缓归于身后,大氅后的人影长身玉立,凤眸冷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句话,我以为只有当今圣上才敢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道观的道姑,也敢说自己是天下所归了。」
气势隐隐,独秀高贵,红色衣袂飘荡翻飞,这样放出的威压之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压迫感,呼吸困难,更别提对视了。唯有她身边的男子,临风而立,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甚至还让人难以忽略他那惊世骇俗的俊美,与她完美融合成一体。
那老道姑看着南宫珝歌,从她的气韵中隐约猜出了身份,心头震骇中,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容扬起间,更显得慈悲悯人,「殿下此行前来,可是为了之前贫道的言论而有所不满?」
她声音和煦,仿若通透了世间凡俗,更像是南宫珝歌冒失,她不计较的姿态。
此刻,太阳已升了起来,早起朝拜的百姓已三三两两上了山,看到这个架势,纵然不敢靠近,却也舍不得离开,远远地观望着。欧阳真人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那些人听的明明白白。
小小的议论声,又怎么逃得过南宫珝歌的耳朵?
南宫珝歌看着眼前的人,依然气定神闲,「是的,非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