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未愈,强行散功就为了替她化开药性,除了偏执到疯狂,那就是将她的一丝一毫都看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无论是哪一点,其实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运气!」她的声音冷厉,已是命令的口吻。
那双手,从她眼皮上撤了回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听话。
「以后,别这么做。」她的声音缓和了,却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应声,她沉吟着,「如果,你不希望我难过的话。」
如果他在意她胜过自己的性命,就应该为她保护好自己。这个道理,她希望他明白。
又是良久的沉默,就在她心头火气悄然腾起的时候,听到了他轻微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叹息,「嗯。」
就算是妥协,好歹也是在意着她的在意。
他的靠近,让她轻易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浓烈药味的气息。在她记忆中,那些年他似乎始终都是带着药味的,以往她不在意也就没有深究过,仔细想来,却也是有些奇怪的。
「你为何身上总带着药味?」她好奇地开口。
冷淡而干净的回应,只有一个字,「伤。」
好吧,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到让她无法反驳,依他这种自虐般的行为,能安然活着就是个奇迹,何况带伤。
「走吧。」她站起身,「时间不等人,京师里,还有个重要的家伙等我去处置呢。」
她朝他伸出手,眼下看不清楚,只能倚仗他带自己回去了。
手掌落入他粗糙的掌心中,还不等她反应,身边的他已经换了个位置,她的身体,贴上了他刚毅的后背。
好吧。
她没有拒绝,而是顺势趴在了他的背上,「若是真气不继,就歇歇。」
她还没忘,这人身上带着伤。
又是没有回应,他已经纵跃了起来。
身影飞掠着,她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偶尔还能感觉到雪花打在脸上,是又下雪了吗?
她拽了拽大氅,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雪夜的寒风中,大氅裹起了小小的一方温暖,只有她和他。
夜晚的京师,宁静中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安静的让人有些憋闷。
左相安沫知的书房里,灯光还亮着,她的灯光下奋笔疾书,面前站着一名黑衣的蒙面人。
左相将信封好,递给了面前的黑衣人:「尽快交给主上。」
黑衣人的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左相,您……」
安沫知挥了挥手,「去吧。」
黑衣人出了房门,身影在黑暗中一晃即没。
安沫知也很快出了门,走向后门,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似是早在等待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