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块被震飞的石头,都好似武林高手全力射出的暗器,她没有空间躲闪,因为那会拖慢逃跑的脚步,她只能硬抗。
数十块丶数百块,在炸药之下,就是最小的尘埃,也具备最大的伤害。她唯有更快,再快一点。
因为引信,即将聚合在一起。她相信,那是足以摧毁山头的力量。她必须要在那之前,跳下悬崖。
「砰!」身后,巨响。
山头,摇晃。
南宫珝歌脚下一个趔趄,眼前的世界都在摇晃,晕眩感侵袭上她的身体。
这个下埋伏的人,还真舍得,恨不能把她和楚弈珩炸的粉身碎骨。
还有数十丈……
南宫珝歌已顾不得许多,搂着楚弈珩的手臂紧了紧。全身的真气调动到了极致,朝着悬崖边飞扑。
纵然是她的武功,纵然是极致的施为,她还是嫌太慢了。
身后,无数石块击打着她的背心真气,她感觉到,真气在刹那间动摇,一时喉头竟然有些腥甜。
两世人生几十年,她还没被人逼到过如此狼狈的境地,要是她知道背后人是谁,她也会让那人尝尝这个滋味。
一块大石飞射而来,不偏不倚,打在了南宫珝歌后心的位置。
一口血,喷出。
南宫珝歌也终于到了悬崖边,她想也不想,抱着楚弈珩跳了下去。另外一只手,随手抽出楚弈珩的佩剑,划过崖壁。
火星四射,两人身影不断坠下。
南宫珝歌强行提起一口气,真气灌入剑中,当剑入山壁的缝隙中,终于阻止了两人下滑的态势。
一把剑,两个人,他们就像是挂在枝头的破风筝,不知道何时风筝线就断了,命运就再一次变得无法掌控。
山头的爆炸还在继续,不断有飞石落下,而此刻的他们,不能躲闪,无法抵挡,只能听天由命。
更惨的是,她感觉到了体内真气的凌乱,这是受伤的前兆,她甚至能感觉到,搂着楚弈珩的胳膊,有些沉重。
方才那块大石,不仅打中了她的后心,还有她的肩头,她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筋脉受损丶骨骼移位的痛苦。
脸上,却依然平静,「少将军,内功恢复了多少?」
楚弈珩看着下面数十丈的江面,同样神色冷静,「五成,你可以放手,倚仗功力坠入水中,应该能自保。」
「骗人。」她咬着牙,却是没好气地蹦出一句话,所有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在这一刻暴露了真心,「依我对你的了解,你说五成,怕不是只有一成。」
一贯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人说的话,她信个鬼!
楚弈珩的脸上,闪过一丝赧然,「纵然便是一成,自保也足可余。」
「放屁。」南宫珝歌又一次说脏话了,「少将军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我尚能坚持一会,你继续调息。」
楚弈珩看出她脸上的坚决,苦笑了下,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他,就是她的累赘,与其争执,不如尽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