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他一世的情,欠了他以命襄助,无以为报。
「我看得出,你以为他那老奸巨猾的狐狸看不出?」洛花莳无奈叹了口气,「第一次他登门我住处,便是来试探你的心意,一个人眼神最是骗不了人,尤其是带着情意的眼神。你骗得过他人,却骗不过感知敏锐的他,当他确定这些之后,剩下的便是谋划了。我气的是,他知你退缩的缘由,却不肯放弃,终将陷你于两难之地。」
字字句句,说的南宫珝歌连反驳的气都没有。
凤渊行是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太清楚了。曾经的他能从风雨飘摇中将「烈焰」谋算出一条生路,多少阴谋诡计,他何曾输过一场。
「可我也怪不了他。」洛花莳的脸上,一瞬间划过一抹苦意,「换我为他,也不会甘心放手的,不谋算一把,不争取一次,如何对得起自己?所以,我只能嫌弃他,至于你与他之间的博弈……」
他的手指拈起残局上的一枚棋子,放入白子团团围困之中,看似深入,却将白子密不透风的围困杀出一条路,棋局顿时有了巨大的变化。
「以身为子,走一条凶险之路,这是他的谋划。而你……」洛花莳目光深深凝望南宫珝歌,「必输。」
不是输在「南映」的,不是输在迎亲是否成行,而是输给凤渊行的情,输给她对凤渊行的在意。
南宫珝歌看着棋盘,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在我看来,唯一的赢面,就是舍得下。」洛花莳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舍得他吗?」
「说来说去,还是吃醋啊。」她笑了。
洛花莳不置可否,「他其实也不错,既然要你舍不下,势必会为你争取到所有的一切你想要的。」手指戳上她的心窝,「你这里最想要的『南映』掌控权。」
南宫珝歌望着洛花莳,眼神里是赞赏,也是好奇,「花莳,我有时觉得,以你的心智,本也不该是个花楼公子。」
不是说她看不上花楼公子的身份,而是这心谋智计,他连凤渊行都能看得穿,根本不必委身花楼,天下间他能要丶能去的地方,太多了。
洛花莳搂上她的身体,唇贴上她的耳畔,细细密密地骚弄着她的耳垂,「因为,我在等你。」
才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一句话,接着却是握着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小腹,「我饿了。」
她心疼,「我走之前交代驿站为你准备好晚膳,为何不吃?」
某人的眼角尽是委屈,「不想吃。」
她拿过一旁的衣衫为他披上,再牵上他的手,「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驿站若没有,便去街头找找,总之是饿不着你。」
夜色沉沉中,两人的声音轻巧飘出。
「有馄饨么?」
「不知道。」
「可我就想吃馄饨。」
……
…………
第67章准你吃醋
三日后,「烈焰」太女的马车,在招摇过市中,进入了「南映」的都城,入住了行馆中。
偌大的行馆房间里,洛花莳看着精致的装饰,忍不住啧啧出声,「看得出来,他们对你这位使者,可是极尽用心了。」
美轮美奂的房间,雕梁画栋,房间里燃着袅袅的薰香,南宫珝歌懒懒地靠在榻上,被洛花莳捏着肩膀,当真一幅风流纨絝之态。
「脖子。」她发出一声不爽的叹息,「快给我捏捏,僵了。」
要说这三日来所有的不满,便是这一生锦衣华服,还有沉重的首饰,端坐的仪态带给她的痛苦。
一路的马车前行,郭潇时不时前来问安,唯恐招呼不周,时常在车内陪她聊天,可惜郭潇也不是擅言辞的人,更多的时间,是三个人的相对无言,她也只好拿捏着姿态,犹如一尊高冷的雕像坐着。
「又不是第一天当太女,也不是第一天摆架子,怎么还不习惯了?」虽是打趣,那双手还是轻柔地抚上她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拿捏着。
她苦笑了下,「我以前修道,最是烦这些繁文缛节,几乎连朝都不上,更不会打扮,一袭袍子便是全部,这么沉重繁琐的装束,还真是穿的少之又少。」
便是前世,龙袍加身,她也是摈弃了所有华贵的首饰和装饰,简单质朴的完全不像个帝王。
「那你可怜了,接下来还要皇宫宴会,少不了还有拜访,与无数人打交道,你都要顶着这身行头了。」洛花莳的声音里,不但没有同情,还含着深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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