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太子都不看重,两人从小丶两小无猜的情意总是有的吧。
石家大姑娘进宫那一年,陈廷敬刚好被皇上选中成为毓庆宫詹事府的詹士。
那一年太子五岁,课业全部由皇上亲自教授,詹事府形同虚设。
也是那一年,太子不幸染上天花,出痘时凶险得紧,石家大姑娘主动搬到毓庆宫陪伴。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她搬去之后,太子的情况逐渐稳定,最后痊愈,脸上连个痘印都没留下。
石家大姑娘一直陪伴太子左右,像个大姐姐似的照顾太子的饮食起居,毓庆宫好几个宫女被传染病死,她居然毫发无伤。
不说别的,只凭那段时间衣不解带地陪伴,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了。
就算没有感激,也不应该有恨啊!
陈廷敬抬头,很快被太子的眼风逼退。确认过眼神,就是恨,恨意滔天。
陈廷敬在心里给石家大姑娘点上蜡,听太子吩咐身边服侍的:「把乌尔衮叫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乌尔衮自知理亏,这几天藉口养病闭门不出,一心一意陪在妻子身边,生怕再被太子盯上。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一场马球赛而已,有什么难办的。」乌尔衮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荣宪公主已然知晓,既心疼又无奈,「祖母都能办春日宴,我为何办不得马球赛,你别愁眉苦脸的,交给我。」
太子要他办马球赛,可不是玩马球这么简单,乌尔衮垂头丧气的:「太子让我去请了掌……」
说到这里,他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改口:「太子让我务必请到石家大姑娘。」
「请她呀……」荣宪公主抿唇,「她不爱出门,更不爱骑马,请她参加马球赛恐怕有点难。」
乌尔衮也知道,脑袋耷拉得更低了:「可是我都答应了。」
他也想拒绝,可他有那个胆儿吗?
荣宪公主「噗嗤」笑了:「我逗你呢,别人请不来掌珠,我还能请不来吗?」
乌尔衮就知道荣宪可以,跟着笑起来:「你俩从小要好,你出面相邀,她肯定给面子。」
荣宪公主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可惜我遇喜了,没办法下场打马球。」
乌尔衮把脸贴在她肚子上,学着小孩子的声音说:「额娘你等我出来,我陪你打马球。」
荣宪公主唇角扬起幸福的笑容,与乌尔衮商量,马球赛在哪里办,都请些什么人。
月底,石静收到了荣宪公主的请帖,邀请她去西北套校场打马球。
荣宪公主不是遇喜了吗,好像才满三个月,这时候不待在家里好好养胎,怎么想起办马球赛来了?
不过像淑慧大长公主那样的孀居之人都能办春日宴,荣宪公主怀着孕办马球赛也就显得不那么夸张了。
若别人相请,她多半会找个藉口推掉,□□宪公主当年在宫里没少照拂她,却是不好不去。
石静收下请帖,对来报信的小丫鬟说:「给来人双份赏钱,就说我会去。」
佩兰和蘼芜听说都很欢喜。姑娘今年才二十岁,却前前后后守了好几年孝。窝在府中哪儿也不去,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练字,想听个戏都不行。
姑娘不觉得苦,她们都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