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到处都乱糟糟的,你好生在宫里待着吧,别到处乱跑。」石静给胤礽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记得有一回上元节,她被接回家了,他跑来找她,就被人无端扣上了一顶闹市纵马大帽子。
她问他到底纵马没有,他说没有,可苦主老娘把棺材拉到顺天府门口,自己也吊死,直接来了一个死无对证。
一顶闹事纵马,逼死人命的大帽子砸下来,想不戴都不行。
尽管被皇上压了下来,可事情闹得这样大,胤礽也算恶名在外。
那年他才十二岁。
石静也才十二岁,去哪儿都有一大堆人跟着,想做点什么都做不成。
只能劝胤礽少出宫,至少宫里有皇上,反太子党只敢捧杀,不敢闹出人命。
汤推过去,又被人推了回来,胤礽注视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等她守孝结束就急巴巴地贴上来,自讨没趣儿。
这样矫情又肉麻的问题,让石静如何回答。
她在跟他说正事,他忽然甩出这么一句,令人猝不及防。
她只是怔了一瞬,他立刻不耐烦起来,饭也不吃了,汤也不喝了,甩袖子走。
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则心灵鸡汤,大意是对你没有耐心的男人,多半不爱你。
早知道结果,心里还是有些酸,石静默默把碗中的汤喝完,随后告辞离开。
气冲冲回到毓庆宫,胤礽才想起青蒿粉来。想到青蒿粉,人就后悔了。
明知道她对自己无意,自己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什么还要有这么多奢望。
奢望天天见到她,奢望她也盼着天天见到自己。
意识到反过来不可能,就恼羞成怒,对着她发脾气。
想见她,就想办法见到她好了,又不是办不到,何必也要求她跟自己一样。
若这一点都想不开,婚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六七年的努力,不是都白费?
思及此,胤礽收拾好心情,拿着青蒿粉去了广厦一所,找那两个法国传教士试药去了。
药效出乎预料地好,比金鸡勒起效快,副作用少。
两个法国传教士全都瞪圆了眼睛,喊了好几声上帝,才问这个神药从哪里得来,叫什么名字。
胤礽也没藏着掖着,告诉他们这个药叫青蒿粉,是他的未婚妻,也就是大清未来的太子妃亲手炮制。
「不可能,青蒿不可能!验证过了,作用十分有限!」传教士洪若第一个跳出来质疑。
传教士刘应也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用蹩脚的汉语表示:「这个川蜀方子早试过了,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