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看见对方淡漠的眼,石静忽然感觉很委屈。
她是来拯救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眼泪像断了线珍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在他撑在她脑侧手背上,滚烫滚烫。
他低头去吻她眼角,却吻出更多细小珍珠,胤礽心仿佛被重物击打过,钝钝疼。
好吧,他认输了,他就是一个卑微的人。
「掌珠,你真傻,别人说的话,你从来不信,总要自己去求证。」胤礽居高临下看她,「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脑子都不动一下。」
「你想说什么?」摧枯拉朽般的原始运动之后,石静被推上巅峰,几次灵魂出窍,别说脑子,就是魂儿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胤礽被她的傻样子逗笑了:「我想说,掌珠,我喜欢你。」
石静累极了,动一下脑子都费劲儿。他总是在她猝不及防,或者精疲力竭的时候说这种特别重要的话。
「保成,我也喜欢你。」石静决定不费脑子想那么多,想那么长远,此时此刻,她只想尝尝今朝有酒今朝醉滋味。
很多年后,胤礽都记得那个晚上顿悟。美丽花长在泥土中,仰起头什么也看不见,但弯下腰便能摘到。
弯腰不是卑微,而是一种态度。
「掌珠,你别睡,把话说清楚。」重新梳洗过后,胤礽激动地亲了亲石静脸,「你喜欢我,为什么在太皇太后病重的时候说对我无意?」
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还翻出来说,石静困死了,不耐烦道:「那是太皇太后对我的考验,最后一次考验。」
原来是考验么?
掌珠五岁进宫,一直养在太皇太后身边,解太皇太后性情。
胤礽想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掌珠,可他清楚地知道掌珠应该是通过了考验,不然也不可能几经波折还能嫁给自己。
所以太皇太后想要的答案,正是掌珠当日给出的——对他无意。
如果掌珠顺从心意,说喜欢他,结果会是什么,胤礽不敢想。
太皇太后已然故去多年,他想问一问都找不到人了,只能问掌珠为何要这样回答。
石静翻了一个身,想睡,却被人又给翻回来提问。
遥想当年,石静连打两个呵欠,才说出那时候的猜测:「先帝英年早逝,始终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心里一根刺,越是到生命垂危的时候,扎得越疼。她老人家给你选定了太子妃,却不想你步先帝后尘。」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胤礽怔住,捧着石静脸亲好几下,追问:「太皇太后为什么会这样想?」
石静才梳洗过,身上脸上都干干爽爽的,转眼又被人亲了一脸口水,能高兴才怪。
用手推他,他亲她手,用脚踹他,他亲她脚,现在好了,手脚也沾上了口水。石静无奈地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你那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我打你,你怕我闪了手腕,踩你,你怕我崴了脚,换你是太皇太后,你会怎样想?」
胤礽捧着她的脚,又亲了一口,嘿嘿地笑:「我看太皇太后不是怕我步了先帝后尘,而是怕你御极称帝,成为第二个武后吧。」
石静:也不是不行。
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已经很努力地在收敛锋芒,难道还是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