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慎瞥了她一眼：“他想让你再嫁给皇兄。”
沈秋晚点点头，上次北狄来人，景元帝确实想要借此让她和陆明礼重修旧好。她现在十有八九能够确认，北狄人提前来一定与某个人有关系。
只是，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于是她抬头看向陆明慎，眼含期待：“还有吗？”
“长公主？”陆明慎想起之前养心殿内景元帝莫名的反应，试探出声。
沈秋晚点头：“从前我只觉得舅舅对我好，从未想过别的，以为是他和我娘姐弟情深。可仔细一想，这里面却没这么简单。四弟，你在外行走，有听说过我爹吗？”
她自小父母双亡，被太后接到身边，养在皇宫，稍微大一些才又回了长公主府。对于自己的爹娘，她没有多少印象，甚至记不得他们的模样。
对于长公主与驸马的事情，宫人全都闭口不谈。她小时候好奇，问过太后。只知道那年长公主和驸马突然染了急症，不过几日两人皆撒手人寰。
“沈大人吗？”陆明慎若有所思，“他是景元五年的状元，不仅文武双全，容貌也极为俊美。那年长街，他同长公主一见钟情。据说长公主与驸马去世那日，父皇曾去过长公主府。”
他年龄明明比她小，了解得却比她还全，沈秋晚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陆明慎顿了顿：“偶然间听德妃与镇国公说过。”
德妃虽不喜她，可她年纪大了，没有别的孩子，镇国公也老了。他们不能再忽视他，这便给了他进出德妃宫殿的机会。
“我要回长公主府。”沈秋晚眉毛皱起，她越发觉得这事有古怪。
“现在吗？”陆明慎问。
沈秋晚看着他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陆明慎知道她心急，虽然多年过去找到什么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嘴上还是答应下来：“现在不行，白天有人守着。等天黑，我带你潜进去。”
沈秋晚拿起刚刚丢到一边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脖子，撇了撇嘴：“宫里头估计早就乱套了，等我脖子好得差不多再回去。也不知道陆明礼有没有废了，早知道不送虎鞭给他，以后估计也用不上了……”
陆明慎抬眼看她，唇角微微勾起。
月明星稀，夜风簌簌。
长公主府外，黑暗的树影后面，沈秋晚看着刚探查完情况回来的陆明慎，压低声音问：“有没有人守着？”
陆明慎摇了摇头。
沈秋晚突然身体失重，脚掌离地，她吓了一跳，用手捂住嘴才没有惊呼出声。随后她瞪了陆明慎一眼：“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陆明慎面无表情，抱着她腿的那只手往上抬了抬：“抱紧了。”
话音未落，他一跃而起，抱着沈秋晚飞到了树枝上，随后凌空向前飞舞。
沈秋晚眼前骤然一片模糊，她闭上眼，沙沙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她不由自主收紧手臂，紧紧搂住陆明慎。
再睁眼，他们已经从后墙飞进来，陆明慎抱着她，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她松了一口气，从陆明慎身上下来。带头往长公主曾住过的卧房走去。
她虽然住在长公主府，但自打她娘离世以后，这处院落就被锁了起来，她便没有再踏足一次。
门口依旧是那把熟悉的大锁，她抬眼看向旁边低矮的围墙，陆明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说话，便又抱着她翻了过去。
天黑，沈秋晚看不清院子里的景象，摸索着往卧房方向走去。到了卧房门口，看到上面还有锁，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明慎走上前，捣鼓了几下就把锁解开了。
粗糙厚重的大手，不仅会舞刀弄剑，还会种花泡茶，这就已经让她足够惊讶。没想到他还会开锁，沈秋晚更惊讶了，她目瞪口呆站在他得身侧：“你还会开锁？”
夜色深重，清冷月光洒在陆明慎脸上，似是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光辉，朦胧间，沈秋晚似乎看见他在笑。
陆明慎没有回答她，打开门后，径直走了进去，点亮了桌上那盏灯。
沈秋晚终于看清屋内的场景，眼底一片愕然。一切布置井井有条，整洁干净，根本不像常年无人居住的样子。
再回儿时故居，难免触景生情，她心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强压下心头悲伤。四下寻找起来。
陆明慎也学着她的样子，一同寻找屋子里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三炷香过后。
“表姐。”陆明慎突然小声唤她。
沈秋晚快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手望去，那里是一个很普通的花瓶，她歪了歪头，似是在询问。
陆明慎抓着花瓶口往上抬了抬手，花瓶纹丝不动，原来是牢牢粘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