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灵手里攥着手帕，紧盯着柳怜霜、柳明决与柳明耀掀帘离去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随后，她才转头看向秦姨娘，满脸委屈地问：“姨娘，父亲他到底在干什么？那丫头都已经认罪了呀，怎么还要平白无故地罚您呢？说是为弟弟祈福抄经书，实际上不就是让您抄经受罚吗？”
秦姨娘急忙示意她小声点，带着柳彦齐快速返回院子。安顿好柳彦齐后，等房间里只剩母女两人，关上门，秦姨娘才叹息着解释道：“你以为你父亲那么容易被骗吗？事情如果真做成了倒还好说，偏偏没有成功还露出破绽。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只是缺少确凿证据没法发作，才会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一点警告。以后你一定要注意，不能再惹出更多麻烦了。”
秦姨娘深知，这个时候一旦再生波澜，就算没有实据，柳天成也会随便找个借口对付她们。
柳灵灵越想越气愤，特别是想起柳怜霜当时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恨恨地说道：“父亲怎么能这么偏心？既然有丫鬟顶罪，就该认为是那丫鬟干的啊！他又没证据，为什么还要罚您呢？这根本没道理嘛！”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接着抱怨道：“再说，弟弟明明是您生的。即便父亲有些怀疑，也应该看在弟弟的份上将这事揭过。但他非要特意当着柳怜霜那个姑娘的面罚您，这不是故意让她羞辱咱们吗！？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秦姨娘虽然同样满心不甘，但见柳灵灵如此激动，唯恐她一时失察坏了大事，于是轻抚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了，就不要再多说了。”
秦姨娘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和齐儿虽是我生的，可在外头，我只能称你们为少爷、姑娘。如今少爷中了毒，不管怎么讲，这都是我的过失。若是受罚，传出去也无人觉得不妥。”
话到此处，秦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怨艾，低声喃喃道：“谁让我只是个妾呢？在这府中，表面上看倒还比婆子丫鬟风光些，但实质上也不过就是半个奴仆罢了。”
柳灵灵听至此处，猛然一愣。确实，姨娘在这府中，与正房夫人如何能相提并论？父亲自然是要偏向正妻的。
柳灵灵神思恍惚之际，秦姨娘忽然握紧了她的手，神情郑重地说：“灵灵，你也晓得姨娘在府中的困境。所以日后，你一定要嫁作他人正室，万万不可去做妾。做了妾便是任人打骂的奴才，那日子，你是熬不住的。”
在秦姨娘眼里，自己的女儿貌美如花，姿色绝伦。即便将整个京城闺阁中的女子拉出来相比，也极少有人能胜得过她。凭此出众容貌，即便身为庶女，做个正妻亦是游刃有余的。更何况，柳灵灵的父亲可是柳天成，当朝一品姑娘。女儿若能嫁予门户相当的人家作正室，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柳灵灵的婚事终究掌控在主母手中。若是想嫁入良门，还得费心谋划一番。秦姨娘深思熟虑起来，却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柳灵灵的脸已因她刚才的话语渐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