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怜霜清楚记得，很快地，柳灵灵就要凭借长公主寿辰宴会上的一场出色表演而扬名四海成为天下第一才女。
也是靠着这份美貌，让她在皇甫贺心中受尽宠溺，而把自己丢弃得如同垃圾一般。
秦姨娘也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夫人呐，若有妾身哪里做错，你只管明说便是，可是这二小姐，她又能有什么差错呢？您还不知道二小姐吗？从小就是在您眼皮子底下长大，一贯性情柔弱善良，懂事乖巧的很。您可千万别因为妾身一个人的过错牵连到了二小姐。”
在那高墙深院之内，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一般令人窒息。
帷幔后面，柳怜霜静静卧着，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衾被，眼中写满了不安和郁愤。
忽闻秦姨娘那娇嗔之中暗藏杀机的声音响彻房中：“夫人，虽说二丫头是从我腹中降生，但也要唤你一声母亲才是，毕竟是老爷嫡亲的女儿。就算看在老爷的情面上，您也莫要同二丫头计较才好。若二丫头当真有过错处，那就全算在我的头上吧，我一个人扛着就行了。”
柳怜霜隐藏于床帐之后，咬紧牙关，心底满是对秦姨娘的憎恨。
这般言语手段，她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从前，这秦姨娘总把她的母亲捧得很高，话语间处处透露出对她母亲尊贵身份的肯定，仿佛在表示她母亲不应该与之计较。
实际上呢？
几句简单的言辞，就已经将她的母亲推到恶毒正妻，肆意压迫庶女的尴尬处境。
也难怪，柳灵灵能够把母亲这套把戏模仿得出神入化，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柳怜霜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满心焦急，迫切想知道母亲到底会如何处置此事。
若是娘亲仅仅因为秦姨娘几句话，便打算息事宁人，那往后就只能靠自己来讨回公道了。
此刻，洛纷岚先是吩咐身边丫鬟，将方才替女儿看过病的大夫礼送出门外。
秦姨娘依然跪在地上，眼神灵动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紧盯着洛纷岚的表情不放。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主母虽然身居高位，却性格温和，心地善良。
府中下人犯错时，除非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她向来不会深究。
对待妾室以及庶出子女更是宽容体贴。
而柳怜霜平日里对柳灵灵也算客气友善，所以洛纷岚对她一贯和蔼，即使有所过失也往往大事化小。
因此，秦姨娘暗自盘算，只要这次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并搬出老爷，那么洛纷岚应该会看在颜面分上选择罢休，不再追究她们。
谁料，洛纷岚忽然脸色一沉，冷冷斥道：“轮得到你说话吗？身为侧室，在主母面前妄自发话，这就是你的规矩？”
此言一出，秦姨娘顿时怔住，张大的嘴巴仿佛塞满风，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被硬生生堵回喉间。
屏风之后，柳怜霜听到娘亲这番强硬的话，原本因紧张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渐渐安下心来。
还好，娘亲这次并无意轻易放过她们！
柳怜霜不禁在心里猜测，要是前世她能早点揭露真相，告诉母亲究竟是谁推她落水，或许母亲也如今日这般坚毅果断，为了保护她而立起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