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纷岚的目光凌厉无比，望着眼前憔悴的女儿，想到她那红肿哭伤的眼睛与苍白的脸色，心中怒火顿时腾升。
她声音提高了几分，严厉地质问道：“灵灵，回答我——是不是你把你姐姐推下水去的？不要含糊其辞。”
柳灵灵听完此问，双手紧紧捂住嘴唇，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如此怀疑自己。
片刻后，她的眼泪如珠子般纷纷滑落脸颊，一边哭泣一边连连摇头辩解道：“母亲……灵灵绝无此意啊！怎么可以这样冤枉灵灵呢？灵灵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姐姐之事，又怎舍得加害她？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一直甚好，母亲怎么能这么认为？这是天大的误会啊！”
换做平常，面对如此哀怨痛楚的模样，洛纷岚早已心软妥协。
然而这一次不同，她笃定亲生女儿断无撒谎可能。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强压内心的一丝不忍，冷冰冰开口说道：“哼，少在这儿演戏博同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唤至此处？我本有意顾全你几分体面，可秦姨娘偏偏坚持陪同，那就顺遂你们所愿吧！”
“你给我听好了，你姐姐已经醒了！怜霜一睁眼就告诉我，她是被人推下湖的。当时她身边都有谁？除了你，还会有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洛纷岚说着，愈发动怒，猛然抬手，“啪”地一声，用力拍在了身旁的檀木桌上。
这沉闷的声音仿若一记重锤，重重地撞击着众人心头，令人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
柳灵灵被这一声巨响和洛纷岚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全身一颤，手中的绢帕攥得更紧了，甚至将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疼痛让泪水止不住地涌出，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显得愈加可怜楚楚。
她微微垂下腰身，低下头去，不敢直面洛纷岚锐利如刃的眼神。
可在低头那一瞬间，眼中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恨之色。
柳怜霜这个贱人！
往日里自己处心积虑讨好她，结果轮到关键时刻，她却这般急忙地向洛纷岚告状，居然连半分情面都不讲！
明明当时她身边还围着好几个丫鬟，又怎会单单认定了是自己推她入水？
柳灵灵早以为这事可以瞒天过海，毕竟下手之际柳怜霜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到她，按常理说压根没可能确定。
原本她心里还有算盘：柳怜霜性子软弱、不善言辞，应该很容易糊弄过去。
她满心盘算等柳怜霜醒来后找机会私底下与她解释，随便编一个理由应付了事，例如推说是丫鬟不小心碰到了她导致失足落水之类的话搪塞过去。依她的想法，这样便足以敷衍过去——
在她眼里，柳怜霜同她母亲一样，都是头脑简单易哄骗之人。
只消她稍微表现出些许悔意、添上几句甜言蜜语，配合上一副害怕受罚的可怜模样，定能博取同情。
柳怜霜多半会顺着她的意图说是自己不慎跌落湖中，甚至可能直接选择对这事隐瞒不报以保全她。
哪知道这回竟会彻底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