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零零碎碎的一文钱,他鬼混了五天没着家。
回到家的时候,爹娘的药都断了好几日。
陶培堇能借的早就借过了,跪地上给人磕头,厚着脸皮才凑来二百文钱。
买来爹娘续命的中药。
这中药,买一次,只能喝三天。
想到这儿,林炳坤暗自咬破了嘴唇,扬手给自己一巴掌。
他皮肤黑,一巴掌下去看不出来红,却肉眼可见的像个发面馍馍一样鼓起来。
陶培堇冷着脸,漆黑的眸子里溢满恨意。
林炳坤喝醉酒,不是发酒疯打他,就是故意折磨他。
老两口身体还行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拿着棍子逼他跪下。
错是认了,但下次还敢。
陶培堇面无表情的背过身,他知道,今夜算是熬过去了。
嫁给林炳坤那日,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林家门。
陶培堇算算时间,从矮桌上拢起一捧碎草渣,径直去了厨房。
那药一天四次,掐着时间的。
林炳坤僵着步子站在门口,看着陶培堇淘洗草渣,然后拿出一个底部熏黑的小陶罐。
陶罐灌满水,一罐熬两碗,老两口一人一碗刚刚好。
林炳坤单肩靠着门框,定定看着陶培堇忙忙碌碌的身影。
陶培堇没看他,自顾自地把草渣从木盆里一把一把捞出来。
直到陶培堇把草渣塞进陶罐里,林炳坤才恍然惊醒。
爹娘的药早没了,这是陶培堇晒干的草药渣!
上一世林炳坤根本没回来过,陶培堇借不到钱买药,没几天爹娘就双双暴病而亡。
自己真是混蛋!
该死的人,是自己才对。
药渣太碎,捞到最后,陶培堇只得拿着发黄的笼布一遍一遍的过滤。
林炳坤看的双眼发酸。
他转身从院子里的麻绳上随便扯下一件褂子,胡乱套在自己身上。
“媳妇儿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咱爹娘买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