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乔语白的合同。”刘叁自己拉来一把椅子坐下，他的气息不稳，但是气势比王全要强得多。
“哦，他啊。”王全不紧不慢地坐直身体，端起桌上的茶杯装模作样地啜饮一口，“他不是污点艺人么？你还没放弃他啊。”
“他是有污点，不过老板已经答应我了，重新给他捏造一个宠夫人设。”刘叁底气很足地大声道。
就乔语白那张独一无二的出众脸蛋，只要把心思都用在正途上，火起来是迟早的事。
而且，按照刘叁近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发现乔语白是真的打算改过自新。
以前他经常看见乔语白浑身都萦绕着一股丧气，最近没有了，看样子乔语白是真的下定决心改变自己。
他愿意给乔语白这个机会，公司老板也愿意再试试。
“你说了不算。”王全轻飘飘否决了他，“口头上的承诺谁不会说，我也会，我还说他下个月就会被软封禁，不允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这不是诅咒么？
刘叁牙关紧咬，搁在大腿上的手攥紧拳头，他倔强地反问：
“那您现在是承认自己篡改了乔语白的合同，对么？”
王全眼睛睁开一条缝，他挑眉，脸上的肉跟着耸动起来：
“对，我改了，节目组来找我，说要降低乔语白的酬劳，他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
合同上原本签约的是十五万，但那是按照乔语白原本的热度来算的。
“以他现在的地位，改成五万，不过分吧？又不是没给钱，你在这里帮他讨要公平，你觉得他会记得你的好么？”
王全三言两语动摇刘叁的心，他见刘叁的神情有所松动，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托住下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听我的，放手吧，让他自己打拼，他进入圈子到现在没吃过正儿八经的苦，你也该放自己一马。”
说是来帮手底下的艺人向他问罪，其实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王全等了一会儿，见刘叁没出声，估计是不会再反驳他，他满意道：
“你放心，乔语白那边问起来，我会找理由搪塞他，保准把你摘出去，让他依旧信任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刘叁抬起头，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踢开椅子起身，在刺耳的刮擦声中，刘叁一字一顿道：
“别再篡改我手下艺人的合同，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放完狠话，刘叁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他看见王全举起桌上的茶盏砸向他。
大门挡住碎瓷片，些许茶水溅湿他的皮鞋鞋尖。
乘坐上电梯，刘叁的心跟随电梯不住地往下沉。
他没能做到帮乔语白要回原定的酬劳，还差点被王全动摇了本心。
刘叁抹了把脸，等电梯门打开，他又恢复成平日里老好人的形象，笑着回应朝他打招呼的人。
出了公司大门，他坐上车，给乔语白回了个电话。
在逼近日暮的昏黄中，他郁闷地深吸一口气，对手机对面的人道歉：
“语白，不好意思啊，我改不了合同。”
过了一会儿，乔语白清澈带些凉意的声音响起，语速不疾不徐：
“没关系刘哥，我觉得五万也挺多的，明天你有空么？要不要来我家，我请你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