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回应。
她有些气了:
“道兄!”
古筝的弦线受力轻颤,导致音律出现了偏差。
李长庚终于开口,语气透着几分无奈:“都多少年了,你这颗心系天下的心是一点也没变啊。”
“这辈子就这样了!”
宫怜月赌气似的别过头:
“道兄要是嫌弃可以直说,怜月立马寻个清幽之地孤独终老,不留在这儿碍道兄的眼就是了。”
“神经。”
李长庚啐了一句。
只有在这个半辈子时间都用来陪伴自己的女人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一个生灵应该有的七情六欲。
会无奈,会唏嘘,会感慨,会骂人。
也只有跟这个女人相处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锵!”
似察觉到男人情绪上的波动,筝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
香风入鼻,软玉在侧,李长庚余光微扫——
那个本该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的女子,此刻却捧着一件黑裘,眉间英姿飞扬,眼中柔情似水。
“山巅风大,披上。”
他觉得好笑:
“哪有修士着凉的?”
“不管,披上。”
他便不再说话了,任由身后女子将黑裘披在自己身上,然后被一双雪白的柔夷,轻轻环住腰间。
后背传递回来连宽厚的裘袍都阻隔不了的柔软触感,接着一张堪称风华绝代的脸蛋儿靠上肩头。
“你这招跟谁学的?”
“村子里那些凡人姑娘。”
“哦。”
“这段时间那澹台红衣又上了几次山,说想见你,被我打发走了…要不还是见见吧?她人不错。”
“都行。”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耳语着。
直到对面两拨人都死光了,李长庚收回视线。
“下山。”
“去哪?”
“你不是嫌世道乱嘛。”
他伸了个懒腰:
“那就让天下太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