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脚步,窃窃私语,保安人员的喝斥,女护士委屈的辩解,混着歇斯底里的咆哮,传入病房。
原本失神的李怀安,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楼道的争吵还在继续。
“砰!”
忽然。
某一方气不过动了手,这一下,犹如彻底点燃导火索,引爆了炸药桶,整条楼道轰然乱作一团。
劝架,辱骂,打砸,求饶…
各种声音在耳畔喋喋不休。
聒噪的环境让刚回归现世身,本就在因“神魂不稳导致记忆混乱”一事而困扰的李怀安愈发心烦。
“a…”
他张了张嘴,艰难吐出一个音节,声音生涩而沙哑,似乎太久没开口,已经忘记了该怎样发声。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
终于。
经历数次尝试失败,一段完整的,清晰的,也是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从李怀安的口中缓缓吐出:
“此地,应噤声。”
唰!
霎时间。
四面八方的声音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凝固当场,整个住院部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而与之仅有一墙之隔的门诊大楼,喧嚣依旧…
…
下午。
宁玉婵处理完手头工作后回了趟乡下老家,一是探望父母,二是把李怀安醒来的消息告诉她们。
二老得知此事,纷纷劝说她和李怀安离婚。
养一个植物人好歹能挣个乐善好施的美名,养一个与社会脱节了三年的三无人员,能得到什么?
这要传出去,背后指不定招来多少闲话呢。
再者。
她们家又不欠李怀安的,不经对方同意就私定终身是她们的不对,可她们已经给过相应补偿了。
当年若非她们雪中送炭,李怀安早被亲生父母签字安乐死了,后期的各项费用也是靠她们救济。
哪怕就按一命换一命算,两清也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