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嚷的人群环境下，李月被裹挟在同学之中，麻木向前走，耳边依旧是还没有停下来过的讨论声。
……
李月是谁啊？
怎么比江柠她们还严重？
家里没背景呗！
我觉得不是……刚刚不是说了她录视频发在表白墙上吗？
但是……那她不顶多就是个旁观的下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很多视频里霸凌者没有真正的露面，但是有些明显一看就是她自己。我之前跟她一个班，还是认得出来的。
……
身后的人一顿，换了个方向回宿舍。
后悔吗？她扪心自问。
当初觉得刺激就发了那些视频，没有露面但是是存着有人能够认出来的心思的。
她当时只觉得，希望别人都知道她的能耐……
然后呢？
最初……她是为什么干这个呢？
李月父母被通知后到学校的时候，李月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她沉默的坐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面前是退学通知书，她自己签了，就差她父母的。
年级主任是一个较为年轻的老师，摸着也差不多秃顶的脑袋，愣是想不明白面前这个看着规规矩矩的女孩子，是个在视频里疯狂霸凌同学的人。
他不知道是家庭教育出了问题，还是学校教育出了问题？
明明看着像被霸凌的人，却是个恶魔。
空荡的办公室里安静得过分，李主任调动着电脑里的资料，不想过分分心在剖析眼前霸凌者的心理。
“你说我还能继续高考吗？”
沉默很久的李月开口，突兀的询问。
都到退学这步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还要高考。
“……考了也没救。”
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依照她平时的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学校。
他不该这么说的，这么多年他工作学习下来，知道要给别人留余地，只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领导的批评，还是李月的事情，所以他格外烦躁，没有一句好话。
又等着家属，他不能摆脸色，就实在不好受。
办公室里又恢复持久的寂静，等外面依稀响起脚步声，李主任才觉得自己终于要解放了。
他抬眸看去，一对夫妇拘束的站在门口。
局促不安的打算敲门，看见李月后，眼中是愠色和恼怒却又杂着无奈和妥协。
是很地道看着也挺和谐的夫妇。
“……老师，我们是李月的家长。”
夫妇的装扮是家里干农活常穿的衣裳，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换就来了，沾满泥土，洗得干净却磨破了边角。
学校并没有要求两个家长一起来，李月的家长却是来了两人并且是最早到的。
李主任迎人进来，“请进。”
夫妻两人才着急进门，其中看着沧桑的妇人第一时间就拉着李月问，“没事吧，闺女。”
李主任：？？？
她能有什么事？怎么不问问被她欺负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