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南岭坐下,喝了一杯幼弟给他倒的水,才开始讲述他到黔州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nbsp;nbsp;nbsp;nbsp;“这次黔州的事并不太顺利,他们打定主意要扣下那条商路,要想打通关节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nbsp;nbsp;nbsp;nbsp;“彝族的态度十分含糊不清,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也不像是对商路没兴趣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既然那些人不是铁板一块,我自然想从巴清夫人这里试试,试试能不能逐个击破。”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南岭面上出现纠结神色,似乎觉得丢人有几分难以启齿。
nbsp;nbsp;nbsp;nbsp;说到关键时刻,二哥究竟是怎么和巴清夫人小儿子一块染上疫病的关键点,当事人却开始左言他顾,开始避而不谈。
nbsp;nbsp;nbsp;nbsp;“哥?你和巴清夫人商谈拉拢彝族,谈话地点怎么会在彝族?还和阿木真一起染上疫病?”他理解二哥怕丢脸,可彝族又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地方,怎么跑到彝族来商讨了?
nbsp;nbsp;nbsp;nbsp;之前小皇子对于彝族并不了解,没有切身感受过彝族的恶意,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如此排外。
nbsp;nbsp;nbsp;nbsp;这么排外的一个地方,应当不会欢迎外来者南岭,巴清夫人应当会有意避免将人带回彝族。
nbsp;nbsp;nbsp;nbsp;就像之前对方与小皇子见面一样,在土司府进行会面谈判。
nbsp;nbsp;nbsp;nbsp;更别说这两人谈判是代表两股势力,南岭代表的是他名下商会,对方代表的是彝族,怎么想应当也扯不到巴清夫人小儿子身上。
nbsp;nbsp;nbsp;nbsp;南岭听到幼弟的问题,他脸都快要憋红了,他能说他还只停留在商路上,而巴清夫人却盯上了他的身份。
nbsp;nbsp;nbsp;nbsp;纠结良久,丢脸归丢脸,也不能继续让幼弟蒙在鼓里,南岭咬牙:“彝族内部闹疫病,当时我以为和巴清夫人已经谈好了条件,结果她根本不是为了谈商路的事。”
nbsp;nbsp;nbsp;nbsp;对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那条商路,因为不管哪一边胜利,都少不了她的好处,毕竟她属于地头蛇之一。
nbsp;nbsp;nbsp;nbsp;办成一件事不容易,但办砸一件事十分容易。
nbsp;nbsp;nbsp;nbsp;如同巴清夫人这样在黔州类似土皇帝存在,她想给人添点麻烦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说无论南岭,还是黔州官场集团,都需要付她一笔“消灾钱”。
nbsp;nbsp;nbsp;nbsp;小皇子对于对方的目的隐约有所猜测,眼底带上几分了然:“恐怕疫病在彝族有些失控了,她的目的不是商路,而是二哥的皇子身份。”
nbsp;nbsp;nbsp;nbsp;“是啊,当时我要是有枝枝这么聪明就好了。”南岭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他的弟弟,脑子就是动的快。
nbsp;nbsp;nbsp;nbsp;找不到仲景,巴清夫人自然不可能一棵树上吊死,比起彝族内部与黔州那些大夫,皇宫之中的御医的医术水平自然也不会太差。
nbsp;nbsp;nbsp;nbsp;想来也会有办法解决彝族的问题,即便解决不了疫病想来也能缓解几分。
nbsp;nbsp;nbsp;nbsp;她将人约到彝族,其实是有心让三皇子南岭同样染上疫病,对方自然要将消息传回盛京,届时仁安帝为了儿子也会派出医术高明的御医。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主意看着十分简单粗暴,但成功之后确实能让巴清夫人达成所愿,再加上黔州离彝族远,即便三皇子或者皇帝想报复,其实对于巴清夫人都不是特别要紧。
nbsp;nbsp;nbsp;nbsp;上面对黔州管控不严,地方又没有作为,除非巴清夫人自投罗网去盛京,不然她完全不需要顾忌仁安帝的报复。
nbsp;nbsp;nbsp;nbsp;南枝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位女土司,却还是感慨一句对方的胆大妄为,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巴清夫人明显是衡量利弊之后走的一步险棋。
nbsp;nbsp;nbsp;nbsp;“所以不是你和阿木真一起染上了疫病,而是对方传给了你,巴清夫人以大义的名义扣下了你。”出手快狠准,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效果出奇的好。
nbsp;nbsp;nbsp;nbsp;颇有几分大道至简的味道在里面了,二哥玩不过太正常了,南岭虽说尽量摒弃性别带来的刻板形象,毕竟皇后和昭阳都是十分优秀的女性,丝毫不输给男儿。
nbsp;nbsp;nbsp;nbsp;她们手段磊落,善用阳谋攻心,但终归都不是巴清夫人这种混不吝的,各种手段她都能用只要最后结果达成,她其实不太在意卑鄙与否。
nbsp;nbsp;nbsp;nbsp;可以说是个天生的弄权好手,南枝其实特别欣赏这样不畏外界眼光,坦然活出自己的女性。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这次她算计的不是他二哥,或许他心里会更舒服一点,理智上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族人,在她眼中只有彝族的利益才是利益,其他人与她无关。
nbsp;nbsp;nbsp;nbsp;即便对方是三皇子,她也毫不留情的算计其中,小皇子有些气闷,理解是一回事,原谅是另一回事。
nbsp;nbsp;nbsp;nbsp;受到伤害的是他二哥,他在意的家人,他没办法那么大度一点膈应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都说成大事者应当顾全大局,可他好像没办法顾这个大局。
nbsp;nbsp;nbsp;nbsp;南岭看出弟弟的神色十分糟糕,也明白他在意的是什么,轻声出言安慰:“二哥这不是没事吗?枝枝及时救了二哥。”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仲景,恐怕他要吃不少苦头,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而仲景之所以愿意解决彝族疫病也是因为南枝。
nbsp;nbsp;nbsp;nbsp;可以说正是因为幼弟对他的关心,才能让他快速痊愈,没有残留任何后遗症。
nbsp;nbsp;nbsp;nbsp;巴清夫人的小儿子可没他这份幸运,对方病情拖的更久,没能得到有效治疗,即便有仲景出手,对方也留下了后遗症。
nbsp;nbsp;nbsp;nbsp;时不时容易头疼,并且管不住自己的五官。
nbsp;nbsp;nbsp;nbsp;听仲大夫说随着年岁增长或许情况会有所好转,但要完全好起来还是不太可能。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小皇子知道了也没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