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缙忍无可忍,转头看向南奉昭,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闭,嘴。”
直到回到余盱峰后,少年才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减弱了不少。
他看向白楹暂住了四年多的院子,依旧是紧闭院门的模样……随着白楹的离开,这五个月来晚上的院子从未亮起过任何烛光。
而昨日师父江北辛告诉他,说白楹即将要回到怀剑派了,问他是否收到了白楹的信。
晏缙自然是没有收到白楹的信,但他当时则是镇定地应道,说自己也收到了信。
他与白楹已经缔结了婚约,为了不让师父起疑,只得说出谎言。
但不知为何,晏缙从师父那里得知白楹要回到怀剑派的那一瞬间,却是先松了一口气——即使他很不习惯和白楹缔结了假婚约一事,但也从未产生过不想看见白楹的想法。
*
白楹又回到了怀剑派中。
如果不是她母亲苏如之担心堕仙尸骨对白楹造成的伤害也许会有后续不利影响,坚持让她在家休养几个月、并且时不时请家中擅长医术的长老查看,不然她能更早回到怀剑派中。
只因为待在白家,对于白楹来说实在是有些折磨——
前有白鸿淮挤眉弄眼叹道:“没想到我还是个孤家寡人,晚辈都已经订婚了……”
后有堂哥、堂姐、远房堂哥、远房堂姐在探望她的时候,不停地问白楹为何这么早订婚,未婚夫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模样,为什么会拜在怀剑派中。
更奇怪的问题就是有个剑修未婚夫又是什么体验,未婚夫会不会成为未来剑尊等等……
以及平日在修炼血脉力量的课时,其他白家子弟例如白湛行等人,一个个看着白楹时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好奇神色。
白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让母亲不用再担心她的身体后,白楹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怀剑派中。
站在飞剑上,白楹看见怀剑派内一望无际的翻涌云海,上一次见到这个景色还是五个月之前。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有点想念呢……
白楹往北继续飞,直到靠近怀剑派最北侧,看见那座熟悉、僻静余盱峰之时,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轻笑了出来。
她御剑向下飞,然后从剑身上一跃而下,落在自己院中——就连院中的景色,也仿佛与五月之前别无二致。
白楹眼梢一扫,突然发现院中石桌上放着一封信。她走近拿起一看,信上面写着“余盱峰的凉亭一聚”,落款上则写着江长老、晏缙。
下一瞬间那张纸化为烟尘,消失不见。
白楹自然是知晓,这张施有小小阵法的纸张消失是通知写下这条消息的人——她回来了,亦看见这条消息,拿起过纸张。
白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忙推开房门,准备简单梳洗一番。
毕竟她御剑多时,浑身上下多多少少会沾染点灰尘。
*
来到凉亭的时候,白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其中的江长老和晏缙,石桌面上摆放着一些精巧的点心。
她快步走到凉亭前,朝着江长老端端正正行了个礼,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江长老,许久未见。”
江北辛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白楹扶起。
“白楹,不用这么多礼。”他温和地问道:“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之前在白家的时候,我看你气色不错。不过当时事情太多,终究没有好好问你恢复得如何……”
江长老在白家……
白楹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就是她与晏缙订下婚约的那几天,江长老作为晏缙唯一的长辈,在白家忙得脚不沾地。
不敢让江长老看出什么来,白楹维持面上的镇定,干笑着回道:“……已经完全好了,江长老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