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李宝福没像往常那样让赵庄生抱着睡,火没消下去,再抱一起,他就不活了,给孙小五拉好踢开的被子,低声道:“今晚钱不退的。”
赵庄生才喂完蚕躺下来,错愕道:“啊?”
李宝福憋笑,说道:“不行?”
半晌,赵庄生才说:“行。”
不就是一百个铜板吗?他多存存,帮村里人干点农活及卖鱼卖鸡蛋不过大半月就又有了。
待李宝福睡熟之后,赵庄生方靠过去侧抱住他。
翌日清晨,李宝福被孙小五的脚丫子蹬醒,给娃娃盖上被子,下意识去摸赵庄生的老二和腹肌,却摸了个空。
尿急加之昨夜没弄痛快,李宝福现今有些躁,于是浑浑噩噩起来,虚着眼朝菜地放完水,听厨房有响动。
如游神般晃到厨房门口,见赵庄生背对他站着,宽阔健壮的身躯隐在水雾里。李宝福当即□□复起,迷迷糊糊地就抱住了赵庄生的腰,脸颊亲昵地在赵庄生背上蹭,手也不老实地往他腰下摸:“哥,你起好早。”
然这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按住。
李宝福啧了声,正要继续。一股大力掰开了他的手,李宝福想今天赵庄生要造反吗?居然敢忤逆他,随即抱得更紧,手直掏档。
正巧这时,厨房外传来脚步声。
李元凤啊地尖叫一声,随即哈哈大笑:“李宝福你在做什么?”
李宝福顿时清醒了些,然下一瞬赵庄生可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宝福,洗脸了。”
李宝福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迅速松手,往后大跳三步,余光只见大姐夫孙老二捂着裤腰带靠在灶台边,脸色为难且又惊恐:“寿儿,你认错人了。”
李宝福欲哭无泪,烦躁地乱挥两下手大叫两声,如鬼魅般窜进了屋,赵庄生急忙跟了上去。李元凤捧腹大笑,孙老二捂着屁股和裤腰带,年近四十的庄稼汉站在灶台边无措得很。
早饭时,李元凤还在笑,盛着粥说:“小时候啊,你就喜欢黏着你姐夫,让他给你举高驮着你玩,你姐夫疼你得很。”她笑着把盛好的粥递给李宝福,打趣道:“怎么长大了还对他人图谋不轨的。”
李宝福:“……”
他羞红了脸,埋着头吃饭,欲哭无泪道:“我忘了你们在,我以为那是庄生哥。”
孙老二说:“行了行了!这事过去了。谁也不准提了!”
赵庄生默默地把咸蛋黄拨到李宝福粥里。
地里活不多,一家子人也清闲,李元凤翻出那匹棉布给李宝福和赵庄生做冬衣。赵庄生则把几月前买的那布翻出来给三个小侄和孙老二做衣服,百无聊赖的李宝福则要了块碎料子学李元凤穿针引线的样缝肚兜子,想着能在李多福生前做一个。
三个小孩围在大人身边跟狸猫玩,孙老二舂米、挑粪、做饭。
每日李宝福仍把那只瘸腿的青头鸭背上坡,背下坡,惹得李元凤笑着说像是背小娃娃那样,李宝福瞥了眼那只青头鸭,只觉这瘸腿鸭不闹也不啄人,每次自己去抓它,它都不反抗,真要是娃娃也是个听话的娃娃。
数月前买的那些鸡鸭,已开始下蛋,每日李宝福就做鸡蛋羹给三个侄儿吃。
家里活有孙老二在,赵庄生也能清闲不少,常织布就是一整天,晚上躺在床上是腰酸脖子疼。李宝福和孙小五就给他捶背,孙小五说:“舅舅,你身上好硬啊。”
李宝福说:“你舅舅整天下地做活,能不硬吗?你今天下午怎么又跟李婶孙子打起来了?”他戳了下孙小五的头,说:“要是你娘知道了,肯定揍你。”
孙小五惨叫一声扑到李宝福怀里,叫嚷道:“舅舅,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告诉我娘!”
李宝福失笑着把孙小五揪起来,说:“那你快睡觉,我给你舅舅再锤会儿也睡了。”
孙小五“哦”了一声,盖好被子滚床里侧去了。
李宝福给赵庄生捏着肩,低声说:“舒服不?”
赵庄生按住他的手,低声答道:“舒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