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走着来,离开时是马车接走的。呵,这沈亟有意思……”
萧恪听到门房回话时,正舀着碗里的肉粥,他抬眼去瞧神色有些慌张的洪喜,淡淡说了句,“洪喜,你今日可疏忽了。”
“是奴婢粗心了,主子恕罪。”洪喜跪下请罪,见萧恪没有回应,便小心抬头询问道,“可需要奴婢去查查?”
“不必了,我知道那车是谁的。”粥还有烫嘴,萧恪吹了几下方可入口,扭头看洪喜还跪着,不由叹了口气,“没要怪你,起来吧。只是想提醒你日后眼睛要擦亮些,盯着这燕郡王府的什么人都有,为保万一,日后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是,奴婢记住了,日后必然守好王府。”
“洪喜……罢了。”萧恪开口,原是想说什么的,只是他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洪喜见主子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便知萧恪此刻心中所想,可他也只能言语劝慰道:“贺少爷替主子一趟,即便不说,太妃也定能明白您的孝心。”他说话时声音压得极低,而这安慰的言语显然不能让萧恪真的释怀,反倒是惹得人自嘲苦笑。
“唉……”萧恪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去闭紧门户,换两个懂事的去守门,阿绥若是回来便让他们该说什么…便说什么。”
“是,贺少爷今晨出门前也已经嘱咐过奴婢了。”
原就是商议好的,洪喜早已安排妥当,如今不过按章行事,萧恪却仍有些不放心,多嘱咐了句,“让守门的点到为止,别伶俐过头了。”
“主子放心,都是调教了好些日子的。该如何行事说话绝不会出错。”
萧恪揉了揉额角,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又问道:“对了,抚宁侯府那边的人可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奴婢安排好了,绝不会让贺少爷有半分差池。”
“嗯,你去忙吧,今日屋里不必喊人伺候了。”
“奴婢明白。还请主子不必过多忧心,保重身子。”萧恪面前的粥菜几乎未动,说了这些许话,他也只是喝了两口粥,洪喜一步三回头,眼中难掩担忧之色。
萧恪食不知味多多少少还是同宁王府秦太妃的寿宴有关,面上为了不惹出多余祸事,他无法亲去贺母亲寿辰,就连寿礼也只能托付给贺绥代为转达。
而秦老太妃这寿辰过得更是凄凉,长子远在边关几年无法回京,小儿子离经叛道,同宁王府断了联系。那日萧恪当众对两位王妃言语奚落的事早已传遍京城,宁王府跌了面子不说,碍着齐帝忌惮的缘故,宁王府也不好大摆寿宴,甚至为自保连助兴的戏班子都不敢请,一家子聚在一起便算是庆贺了。
敢来贺寿的只有贺绥和外甥白琮,不过依着两家从前的关系,贺绥也算不得宾客。
寿宴前,萧恪同贺绥谋划了些许日子,是而秦太妃这寿宴还没到,京中便流言四起,说得最多的无非是贺绥这男妻还没过门便已失了宠,自是少不得有人趁机奚落几句。待到贺绥带着白琮赴宴归来被挡在王府门外,才算是坐实了先前的流言。
而被挡在门外的贺绥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外甥白琮回了抚宁侯府,这一住便是三五日之久,萧恪也全然没有去接人的意思。
武将大多都是直性情之人,更有不少当初便想打上王府将贺绥抢回来,如今见贺绥被逼着回了早被搬空的侯府住,便有从前贺老将军的故旧上门关切,其中不乏朝中颇有威望的黄老将军。
这一下,齐帝倒是先坐不住了,黄老将军拜府的第二日早朝后便将萧恪扣下,单独唤到御书房亲自‘提点’了一番,左不过就是要萧恪将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