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
“前几年做过皇商的门户,也算有点家底。”萧恪知道身边有贺绥的人跟着之后,有些话他也就没必要一直捂着了,贺绥既问了,他索性便全说了,“他家前阵子送了礼又递了拜帖,只是那阵子事多,没心思见,今日倒是让他逮到时候了。”
言下之意便是说薛家是频频主动上门。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贺绥也便没再多问,只说道:“你既有客,便去见就是。”
“阿绥。”萧恪叫住转身欲离开的贺绥,叹了口气道,“等事情明了,我一定对你和盘托出。还有…你最好问问白琮是怎么知道秋猎的日子的。”
贺绥没答,但萧恪知道他听进去了,便转头对那小厮吩咐道:“去将人接进来,本王在书房等他。”
“是,小的这就去。”
萧恪回了书房,看了眼摆在桌案上的帕子和那阙词却并未将它们藏起,而是放在薛家送来的那锦匣中,光明正大地摆在了自己桌案上。
他今日近午时才接了贵妃的东西,刚用完午膳薛家的人就上门了,可见贵妃和三皇子倒是真的心急了。
一边想着,那薛家使者已被小厮引进书房来。
瞧着是个年轻公子,不过比此时的萧恪要虚长几岁的模样。他进来时,打眼一瞧就看到了被摆在桌案上的锦匣,心中有了计较。看着端坐在桌前的少年,还是恭恭敬敬跪地伏身行了一套全礼,口中高喝道:“草民薛执叩见郡王千岁。”
“薛执…那薛旭是你什么人?”
萧恪并不叫起,薛执便老实在地上跪着。
听到上首少年郡王直接唤出了薛旭的名字,薛执大着胆子跪直身子,抬头直视对方。
“回郡王爷,薛旭乃是族内大堂兄,去年武状元及第。您今日既愿意见草民,想必是娘娘的提议可行,不知……”
“谁准你在本王面前这般放肆?”萧恪单手支着头,不急不缓开口打断了薛执的话,“本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是不懂,便滚出王府。”
薛执被说得一愣,随即伏身再拜道:“草民失仪,望郡王爷恕罪。”
他原以为萧恪可能就是过个耀武扬威的瘾,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喊起,跪拜伏身的姿势并不好受。薛执虽说也拜过其他贵人,但到底多数时候还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少爷,哪里被这般下过面子。
萧恪调教人的耐性远比薛执想象得要长久,更不要说这副十几岁少年的身躯里是曾经权倾朝野的燕王,收拾这种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他也不急,唤了左右近卫立在外间两头。
薛执只觉得被两道刺骨的视线盯住后背,明明没有动手伤人,却仍让他心慌,便只得一言不发老实跪着。
大颗的汗珠顺着颊边滑落在地,薛执的腰背已然酸痛不已。他就这么跪着,也不知道煎熬了多少时辰,实在忍不住了他就会双手撑地,让膝盖和小腿可以微微离开地面活动下。但这点子挪动根本无法缓解身上疼痛,薛执脸上汗珠不停滑落,终是忍不住又直起身子,急切地唤了一声,“郡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