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橖给前台打了电话,很快就要来了药箱。
擦伤药的浓烈气味很快溢散开来,喻橖拿起棉棒,捧着戚枕檀的脸,小心翼翼地涂抹。
“不准再躲,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喻橖说着,不知怎的,就在心里笑起来。他的爱人说荤话骚话的时候脸皮之厚,现下挂了彩,倒知羞了。
戚枕檀注视着喻橖近在咫尺的俊挺皙白的面孔,舌尖顶了顶一侧的嘴皮,想了会儿,道:“……刚才那些话,是你在出租车上临时想的吧。”
喻橖手一顿。
“哪有。”
戚枕檀忍不住哼哼了一声:“糖糖你铁定一开始就觉得我莫名其妙的。”
“你那样,谁开始见了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你承认了,糖糖,你承认了。”戚枕檀一听,登时来小性子了,撒爪子不让他碰了,把脸撇了过去。
喻橖眉毛一挑,瞪他,使劲把他的脸给扳回来。
“戚枕檀,你这个家伙,是,我的确起先没摸着头脑,你见了顾沛,脸色就不好,我那会儿就没明白他和你有什么仇,之后听说你还跟他打起了架,我吃惊是自然的,可我没有偏袒谁。”
“你偏袒他了。”戚枕檀委屈巴巴。
“哪儿?”
“你不准我说话,你还上赶着替我跟人道歉。”戚枕檀说完,顿了顿,苦笑着叹息,“……虽然我知道,这么做,也的确无可厚非。”
他的那番表现,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源于吃醋而产生的可笑冲动。他们都应该尽量维持一份体面,给出一个有责任担当意味的交代。
喻橖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凑唇亲了他一口,瞧见戚枕檀两眼睁圆,扑哧一声,牵唇道:“……居然会靠拳头来解决问题,这实在不像你,但……又像你。”
他说得意味深长。戚枕檀只有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才会这般不计后果。堂堂戚氏掌权人,即使被别人那般数落,也毫不在意。
“老婆……”戚枕檀瞥见他眸光里沉浸的柔软,心头一动,拎开药箱,搂过人的腰,情难自禁地吻了上去。
空气中响起一阵黏腻的舌尖缠吮声。
亲过之后,戚枕檀这才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只比大拇指稍大些的白塑料盒,上面的包装印着“草莓薄荷糖”五个字。
喻橖愣了下,用眼神询问他。
戚枕檀摩挲着他水红亮泽的唇瓣,把手放下,垂眸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跟他打起来吗?因为……”他说着,就将盒子抽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粗看是粉色、白色两种糖丸。粉色占了七成,白色……则占了三成。
“他给你投药。”
喻橖当即吃了一惊。
戚枕檀拈起一颗白色糖丸,摊放在掌心:“你闻闻就知道,并没有草莓糖的味道。这是我揍他时,从他口袋里顺手取出来的。如果不和他发生实际性肢体冲突,他不会给我近身的机会。”他站起来,去床头柜旁拿了盛有凉白开的水杯,将那白色的小药丸放了进去,眨眼间,那东西就消失在了水里,连一丁点粉末都看不见。
“……顾沛他……为什么会……”喻橖显然还在吃惊。
“为什么会给你投药,对吗?”戚枕檀把水杯搁在一边,咬牙把人捞在怀里,勾着喻橖的下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气急败坏道,“还不是因为老婆你太抢手了!”
喻橖闻言,霎时哭笑不得,他哪有戚枕檀抢手?
“喻!小!橖!你究竟对自己的魅力有没有个清楚的定位!”戚枕檀注意到自家夫人一头雾水的表情——神色迷茫的时候也跟个妖精似的勾人得要命,当即火冒三丈到差点暴跳如雷起来,“难怪那姓顾的混账狗改不了吃屎,说些不要脸的话激我,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早把他大卸八……”
“什么话?”喻橖眼睛一眯。
戚枕檀戛然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