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文安殡仪馆，19号早上拉去火化，我们没钱买墓地，骨灰放家里供着。”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偏头看秋琬，瞧她已经把录音笔塞进口袋，颔首感谢妇人：“谢谢配合。”
nbsp;nbsp;nbsp;nbsp;妇人搓着手，抿了抿嘴：“我还是第一次和警察说话，以为都是男人。”
nbsp;nbsp;nbsp;nbsp;秋琬回以微笑：“女生也可以考警察。”
nbsp;nbsp;nbsp;nbsp;坐灶台烧火做饭，始终观察着她们的女孩跑出来，眼底星光闪烁：“姐姐，我也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可以。”李鹤薇瞅她身高不过1米4，蓬头垢面，随即抽出一张湿纸巾，俯身擦拭女孩鼻尖的烟灰，温言细语地问，“你读几年级？”
nbsp;nbsp;nbsp;nbsp;“4年级。”
nbsp;nbsp;nbsp;nbsp;“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nbsp;nbsp;nbsp;nbsp;“哥哥在文安办事，我帮妈妈干活。”
nbsp;nbsp;nbsp;nbsp;“记住，认真读书，考初中，高中，读大学。”她站起来，轻拍秋琬的肩膀，“这是我们的队长，二十来个男同志听她调遣，所以男孩子能做的事，咱们女孩子也能做，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女生郑重点头：“嗯！”
nbsp;nbsp;nbsp;nbsp;返程途中，秋琬见她表情凝重，沉默不言，主动打开话茬：“想到小陶吧？”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讶异：“你也知道？”
nbsp;nbsp;nbsp;nbsp;“嗯，汪妍镇重男轻女特别严重，我以前下乡扶贫，知道当地农村半数家庭的女孩都是初中毕业出去打工或者结婚。她们才16，7岁，你提婚姻法，对方直接办酒席生孩子，法定年龄再去领证，有些甚至不领结婚证。”秋琬在陶聆老家的派出所工作九年，配合政府整治农村陋习，挨家挨户去劝导。
nbsp;nbsp;nbsp;nbsp;“好在最近几年改善很多，但小陶小时候肯定吃过不少苦。”
nbsp;nbsp;nbsp;nbsp;李鹤薇闷声：“嗯。”
nbsp;nbsp;nbsp;nbsp;“她2010年参加的高考？好像也是那年汪妍镇铜平村唯一一个被重点大学录取的学生。”
nbsp;nbsp;nbsp;nbsp;“对，她读书迟，快20岁才高考。”李鹤薇无法想象陶聆童年生活的状态，她眼眶酸涩，仰头强忍着情绪。
nbsp;nbsp;nbsp;nbsp;“没事，往后都是好日子。”秋琬抬脚跨上摩托车，转头瞥见李鹤薇泛红的眼尾，感慨万分，“你们姑嫂处得还挺好，小陶应该也特别感恩吧。”
nbsp;nbsp;nbsp;nbsp;“嗯。”李鹤薇收敛繁杂的思绪，随她上车。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秋琬联系文安镇殡仪馆，接收相关证明材料，前脚抵达派出所，后脚小廖道出好消息：“老大，9月19号，一名秦姓男子在蜀江取现金20万，你猜他什么用途？”
nbsp;nbsp;nbsp;nbsp;“什么用途？”
nbsp;nbsp;nbsp;nbsp;“赌钱啊，王姐电话联系秦某，对方企图蒙混过关，声称出国玩，需要去沪城兑换外币。”小廖兴奋地拍一下手，“但王姐是谁？直接说现金和一起恶性凶杀案有关，秦某吓得立马招供，交代当天下午去万洋镇赌博。”
nbsp;nbsp;nbsp;nbsp;王涔谦虚：“只是正常的询问方式。”她关注两人前往文家的收获，“罗村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拿到文贵火化的材料，短短四天，他被火化两次。”
nbsp;nbsp;nbsp;nbsp;秋琬话音刚落，小周突然惊呼：“老大！”
nbsp;nbsp;nbsp;nbsp;王涔嗔他：“发现什么？大惊小怪*。”
nbsp;nbsp;nbsp;nbsp;“你看恢复的监控录像，签字的人是不是张大陆？”
nbsp;nbsp;nbsp;nbsp;众人目光聚集在电脑屏幕，只见画面中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颈间明显的胎记将他暴露。
nbsp;nbsp;nbsp;nbsp;秋琬喜形于色，按捺住内心的激荡，将所有资料收集，转身道，“王姐，你和小周去张大陆所在的1号审讯室，鹤薇，我们到2号审讯室，看焦勇还能怎么狡辩。”
nbsp;nbsp;nbsp;nbsp;审讯室中央，焦勇已经脱去光鲜的外套，穿一件蓝色号服，双手被铐在审讯桌，他像一座被水泥塑封的石像，沉默地面对着书记员。
nbsp;nbsp;nbsp;nbsp;啪嗒，铁门打开复又关上，焦勇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怎么又是你？”
nbsp;nbsp;nbsp;nbsp;“辛苦，我们来。”书记员掩门走远，秋琬正色道，“焦勇，我们已经掌握你买凶谋杀钱钢的铁证。”
nbsp;nbsp;nbsp;nbsp;焦勇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什么证据？张大陆诬陷吗？”
nbsp;nbsp;nbsp;nbsp;“他忠心待你，我们打感情牌也无济于事。”秋琬展示文安镇殡仪馆的火化材料，“文贵，你熟悉吧？”
nbsp;nbsp;nbsp;nbsp;焦勇霎时瞪圆眼睛。
nbsp;nbsp;nbsp;nbsp;秋琬组织语言，不疾不徐地还原他犯案过程：“文祥在快递驿站做事，你知道他父亲文贵去世，假装好心帮忙料理后事，实则趁机偷取他的火化材料。”
nbsp;nbsp;nbsp;nbsp;“文贵两张死亡证明，你怎么办到？是不是说第一张遗失，补办的第二张？”秋琬拿着手机走到他身边，点开照片，“乡卫生院补办材料的登记册，2015年9月17日，死者文贵，经办人刘洋，你的跑腿。”
nbsp;nbsp;nbsp;nbsp;“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