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最嫉恨有他人擅了专宠,于是狐媚误国的谣言不知由谁生造,渐渐传开来。
实则荒帝将少年当作玩物,并未十分在之上丧志,至于误了政事之类那也是十分罕见情形,只是他宠韶如玉其他嫔妃大不相同,不止洒过雨露就算,而是日复一日让人像猫猫狗狗一样在自己眼前才开心,而且无尽宠溺与特权也叫人大为嫉妒。
这日皇后下旨传召四贵妃与几位女御少使于鉴花堂,提起有人播造谣言生事之事,叫那人好自为之,断了流言,否则再为则有严惩。
“皇上始登大宝,国事繁杂,尔等不能以后宫嫉宠之事烦恼他。本宫既在其位,也不能坐视不理,请诸位检点行言,好自为之。”
底下妃嫔虽不言,也有人道:“皇后你也是被冷落一旁,凭什么这造谣生事的就定是他人呢?”又另有人想,皇后实在可怜,既是气在头上也不能往皇上面前得宠的人儿身上使,只能找我们来泄泄火。
皇后警告了一遭后,却也没别的动作,因为荒帝登基一月有余,起先倒如皇后所声称的一样甚是勤政,但很快便怠了。
他又想起皇后从小也是被教养以帝王之道伺以辅佐他的,就将一些核心无关的政务送去给皇后宫中处理,美其名曰叫他实习国政。
皇后忙起来,也就顾不得后宫的事。
这日荒帝宿于秦国公主简弄玉的宫中,其实他对女子兴味不如男子,也不欲令这国公主怀孕,所以表面虽百般的温柔体贴,责塞的感觉却掩饰不了。
公主心中不免怨怒。
她大秦国力强盛,与大荒堪称一时之两,不似西凤国般只能趋附大荒之下。
若非她相貌平平,本来这皇后之位也落不了他人手。
新仇旧恨,她倒正好琢磨出一个主意来发作。
她亦温柔体贴地向荒帝嘘寒问暖,并不经意地提起道:“臣妾在大秦时就听说大荒国上下崇尚风流美貌,以皇上为首。但据臣妾观之,竟觉得皇上甚是保守,连大秦普通君王一半的荒淫也及不上。”
荒帝怒道:“谁说的?岂有此理!还有哪个国家像大荒这样民风开化,只要有可通之道,不论男女,凡美人皆等同视之──此为我大荒国引以为傲的风流传统也。哪像你大秦,不让男子和亲,却只让女子和亲……”他话说道一半,住了嘴,因为他下意识里是想到大秦那个风流多病又多才的小王子,当年他多希望嫁过来的是那位,只是……这样一说,未免又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小老婆。
公主暗咬了牙,仍然强自笑道:“臣妾这样说,当然是大有道理的。此时陛下后宫也只有几十人,承恩过的不足十名……”荒帝不豫地打断她:“朕登基还没两月!”
宫主笑一笑,道:“据传在大荒引为圣品的西凤国玲珑族男奴,居然在陛下的后宫中也没有收藏,我远自大秦而来,也原想一睹这种男奴的珍奇,没想到……”
荒帝大感羞恼,分辨道:“这是因为适好搜罗不见好的,只是一般的也忒降低朕后宫的水准──只有最好的,才有资格进到朕宫中来。”
公主淡淡笑道:“哦,是这样吗?臣妾却听说涵养司才进了几名玲珑族的美人呢,看来陛下全不知道此事──呀,也不知道专为陛下选美的涵养司,这回会便宜了谁家的达官贵人去。”
荒帝听了此话,如被敲一棒,蓦然怔住。
对大荒国国君来说,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听说本该归自己的哪个美人被占了鲜枝。
他拎起秦国公主的肚兜,瞪着她道:“你此话当真?”公主不怕反笑:“怎不当真?这事只要打听就知道了,是皇上醉心国事,未留心涵养司边的消息,这也是皇上兢兢业业并不荒淫的一个明证。”
荒帝简直要气炸了,扔了公主就往外走,想去把涵养司司令半夜揪出来砍头,公主在后头软软笑道:“这样晚了,皇上却是找谁发作?他们隐瞒不报,若要抓个措手不及,不如等明日吧。”
荒帝想了一想,也渐冷静下来。“那老头子……也敢隐瞒朕?这背后定然另有关窍。是了,后宫美人参上,都要经过皇后!”
第二日,皇上迫不及待地一大早冲到涵养司,竟然果真在那里看到几名玲珑族的男奴,也果真看到皇后。
他心痛且失望,指着皇后,颤巍巍地道:“梓童,朕当你只是脾气差些,没想到你……没想到你……”
皇后膝下正跪着一名玲珑族的男奴,容色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