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知道那蛇又作乱了,心里一颤,不敢再动。
谢之乔僵了片刻,又慢慢抽出手指,犹豫一瞬,心道,把你个死淫蛇揪出来不砍成十万段我不姓……谢。
捋起袖管,将手抹满滑脂,气沈丹田,神凝眉间──铤而走险,一举深入!
凤辞华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天崩地陷,片片碎裂。
待到神智稍复,依稀瞥见面前一个人影,道:“哈哈,这条淫蛇,待我去宰了它。”
凤辞华躺平在床上,疼痛与惊惧慢慢退去,羞惭和凄惨却浮上来。自己遭遇这样羞耻的事……并让这样一个外人看见了。
又隔了一会,下体撕裂的痛楚才由麻木变得鲜明。
他却一声不吭,因为这种痛与蛇在肠中翻搅的痛比,实在算不了什么,与他在疼痛与绝望中的丧失的尊严相比,更不值一提。
谢之乔一会就跑回来,手中捧着水盆,拿着布巾,还有药物。谢之乔面色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微带快慰地道:“皇后,我替你上药。”
凤辞华勉强扯了扯嘴角,显得自己也不在意:“不,不用了。太过麻烦,我自己来就好。”他咬了咬牙,以手臂支起身体。
突然他抬起头,望向谢之乔:“谢兄,你怎会随身携有这些东西?”
谢之乔微一愣神,然后目光转了转,望向别处,似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那个……实不瞒皇后说,小弟确实有些……龙阳之好,是以会随身带这些事物。”
两人目光一碰,适才彼此伪装的淡定撞得七零八落,淡淡的尴尬升上来。
凤辞华默然不语,谢之乔慌忙又道:“但皇后放心,在下虽不是君子,但对皇后绝对没有轻慢之意……皇后想一想,方才我可乘人之危做过什么流氓事没有?”
凤辞华敛下目光,回想起他言行情状。这人不是君子……但是,却是好人。
谢之乔在床边跪下来,凤辞华想待人要以诚心信任,自己若扭捏抗拒,反污了别人的坦诚,遂让他帮忙。
谢之乔动作时,他目光扫到他肘臂上一大片狰狞的伤疤,不由诧异道:“这是?”
谢之乔一看,不以为意地笑道:“哦,这,是幼时被开水烫的,也许可算做胎记。”
谢之乔帮他上完药,又道:“皇后,这边被榻已污七八糟的,叫人来换也麻烦,皇后不如换去在下那边屋子睡,如何?”
凤辞华一愣,道:“不,不用……”言谈间却已被谢之乔卷着被子抱起来,他再想反应,也是无可奈何。
谢之乔将他挪了个地方,又得寸进尺地道:“皇后被毒蛇侵害,想必睡不安稳,所以我想守在皇后身边,免得再发生这种事。我这人体质特殊,毒虫退避,睡在皇后旁边,皇后一定很安全。”
凤辞华立马道:“不,这不行。”
谢之乔却已爽快地说:“我睡地下。”然后他扛了一张门板,往床下一摆,又去橱中抽了一床被子,随意裹了裹,就在凤辞华旁边躺下。
凤辞华心中微微涌起一些莫名情绪──他又一次差点错怪他。
他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这种情绪,只觉得心情似乎少许舒畅了些,却又仿佛盘起更深的纠结。
第二日早晨,谢之乔为凤辞华张罗洗漱,并准备些小米稀粥,又问他:“要不要去县衙看望你的属下?”
凤辞华本欲前去,但行动十分不便,又怕麻烦他人,面上便有些不置可否。
谢之乔便道:“无妨,我吩咐人去备轿。”又道:“只是他们中伤得最轻的也缺胳膊少腿,皇后的行程可能耽误不起。”
谢之乔少顷返回来,端了一张小蹬放在地下,凤辞华诧异,他背过身指道:“皇后踩着这个爬上来,我将皇后背到楼下轿里去。”
“这如何使得!”凤辞华连忙推辞,谢之乔扭过头来笑:“那皇后是想叫在下抱着去?这却使得。”
凤辞华猛然有些发窘,口中推拒道:“不行,这样岂不如妇人一般……”
谢之乔顺势开玩笑道:“好,若路人有问,我便说这是内子!”凤辞华见他爽朗大方,反而自己羞愧,只好一脚踏上踩凳,双手搭上他肩膀。
其实早上也觉察得那里稍一动作便剧痛万分,超出以往床笫间不留意弄出的伤口,正在忧虑,没想到谢之乔处处为他考虑。
到县衙,那些名羽林军将士果真伤的十分惨重,所幸保住条命,至于凤辞华的不良于行,谢之乔率先解释是因为不小心摔到腿骨,所以行住都要靠自己帮忙。
随行护卫变了累赘,便只有谢之乔独自陪凤辞华上西凤了,凤辞华仍不免歉疚:“我也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谢之乔截住他的话,笑道:“并且还要添更多。”被他打趣过后,凤辞华反而觉得轻松,再被他背时也不再推三阻四。
二人雇了长途马车又回转去拿少许行李干粮,谢之乔对旅馆老板说了声房钱由县衙结清,便同凤辞华上车而去。
又走一天便过了边境,来到西国领地。
此时谢之乔便说下车去住店休息,也有体贴凤辞华的意思。
二人住了一夜,要去结账时,谢之乔突然一拍脑袋:“啊!”
凤辞华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