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目光,咳了一声,道:“什么男宠不男宠……可能我回去后连命都没有,说这个作甚。”
谢之乔的眸色沈了沈,而后又是一亮,得寸进尺地去握凤辞华的手:“这就是说皇后不讨厌我做……男宠……么?”
凤辞华向后一退,也就说:“并非如此。不,我不是厌恶你,只是……不行。”
谢之乔不肯放松:“皇后就宁可回去面对杀身之祸,也不肯接受我做……不做男宠就不做罢,那么……爱人呢?”他跪着爬过来,额头差点抵到凤辞华脸上。
爱人?
凤辞华一震,懵懂了片刻,即感到两片温热湿软的东西浅浅贴上自己的唇。
轻浅的亲吻,不激烈,不逼迫,反而充满了小心的试探。
谢之乔碰了一下,定住,见凤辞华不暴怒不打人,才用了点力亲下。
一开始开始只是唇齿相触,渐渐凤辞华闭了双目。
谢之乔抱上他的背心,缓慢地,温柔地将他的神智抽离。
情投意合不须假意相拒,有来有往方是同心眷侣。
爱人?
想到这个词,心脏便轰轰烈烈地狂跳,感情恣肆,思想和全身都布满了激烈的痛楚。
却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被酸楚包围的微小的甘甜,在心尖上打转。
谢之乔愈来愈深地吻下去,手也未免不受控制地滑向衣襟里侧。
碰到汗巾,才发现裤腰上竟然打了好几个死结,正愁闷何处去解,凤辞华猛地松开口,大喘一口气,扶住他的手腕:“不要。”
凤辞华玉般的面容泛出浅浅的粉色,谢之乔看着他,听他道:“不行,我那里还……”谢之乔没有回应,只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盯着凤辞华的脸。
脸再往下是脖颈,衣衫中微露半片肌肤,从脸颊到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那肌肤上正现出逐渐变淡的粉色花瓣。
第二日到林姚县,此县是附近几县最繁华之地,凤辞华问谢之乔银两所剩还有多少。
谢之乔道:“还很多,要做什么。”凤辞华不动声色,只道:“快到目的地,要做些准备。”然后拉了谢之乔下车,往市镇中心走了一圈。
谢之乔见他尽往烟红柳绿的铺子去,酸酸地问:“看胭脂做什么?买来能吃么?还是你在这里有相好?”
凤辞华不理他,自向老板问:“京城掬芳斋的香粉有没有?最近,新鲜的?”老板一边在架子上寻找,一边道:“掬芳斋的货可少哩,不好进……公子真好眼光,给夫人带胭脂么?”
凤辞华随意应了一声:“嗯,带给姊妹。”
买回一大堆胭脂香粉墨笔之类,谢之乔又被凤辞华拉着转进小巷,带到一个红漆木大门的客栈。
一进门,老板就迎上来,向着凤辞华躬了一躬,低声道:“少爷。”
凤辞华微一点头,道:“东西都还有么?大小姐最近有消息么?”老板一一回答:“有,没有。”
谢之乔就听懂一句“少爷”和“有”,正瞪着眼发愣,凤辞华转过头来对他说:“你在下面喝口茶罢,我上去,过一会才下来。”谢之乔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跟紧凤辞华道:“不,我跟你一起走。”
凤辞华道:“你就等等……我不想叫人瞧见。”
谢之乔愈发不放:“什么不能瞧见?这里我人生地不熟,解个手都可能迷路,你要跑了我可怎么办?”
凤辞华犹豫一瞬,叹气道:“也罢,反正也要瞧见的,那你看了别怕就是。”
谢之乔嘟哝着“怕什么”,一边有些忐忑地跟他上楼,转进一个较逼仄的走廊,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很平常,只是比一般的房子多了几个衣橱箱箧。
凤辞华在女子用的妆台前坐下来,放下头发,取了胭脂香粉,打开镜奁,对之描画。
谢之乔目瞪口呆:“你,你……”
凤辞华一边抿着淡朱唇纸,一边道:“这是暗号──为万无一失,譬如预防南离要挟了我强夺秦妃之类,当初便已定好,能通过关卡,见到秦妃的人,便只有长成这模样的女子。这事只有到如今才能说给你知道。”
他手法熟稔,两下便似乎打点完毕,转到屏风后,谢之乔看见他将外袍中衣一件件扔出来。
再走出时,便是一个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