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凭星说:“你先是说我看不清,又来赠我清心符,在你眼中我就是个糊涂人?”
“道友精明得很,只是世间琐事,皆非表象。”摊贩说,“若遇艰难抉择,情非得已,重伤于人。道友只见重伤,未窥全貌。”
游凭星冷笑:“陆琛真是煞费苦心,难得出来透透气,还安排个算命的来演我。”
摊贩皱眉:“依道友所见,与那人相关,皆是虚情?”
“难道不是?”
摊贩摇头,浑浊老眼审视游凭星,少顷叹道:“道友早已洞悉真相,只是执念太深,不愿相信罢了。”
游凭星怔住。
摊贩轻点朱砂又画了张符,一并赠与游凭星,道:“臆想皆为虚妄,苦海无涯,不若回头。”
天黑透,游凭星回到寝宫。
陆琛呆呆地坐在正厅,见游凭星立刻站起,说话磕磕绊绊:“你回来了。”
游凭星扔过来张符。
“一个神棍送的。说是愿国运长盛不衰。”
“哦。”陆琛小心翼翼地展开符纸,只见上面用梵文写着:寿。
“这是……长寿符?”
游凭星挑眉:“你认得?”
陆琛何止认得,他为游凭星请过。
三年前的这日,他在跪在青铜像前忏悔,愿折寿换游凭星活着。扫地僧赠他张长寿符,说:凡事皆有因果。
陆琛将他们四年前成亲的日子,三年前游凭星重新活过来的日子,命名为绛节。“绛”意为红,因为游凭星的长寿符是用朱砂写的,因为他忘不了那场大火。
每年绛节,陆琛都会跪十里去寺庙还愿。
游凭星从来不知绛节的另外一层含义,因为他早已透支信用,说这些,游凭星只会认为他是在演戏博同情,从而增加厌恶。
他刻意收敛爱意,不让游凭星觉着不习惯,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平和。
陆琛捧着长寿符,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脸颊隐约浮起两个酒窝。
游凭星好久没见过他这样笑,别别扭扭道:“我不习惯欠人。你赠我长明,我还你长寿,算是还礼。”
“谢谢。”
陆琛收起长寿符,又说了遍:“谢谢。我很高兴。”
他很高兴,高兴得要飞起来了。但只敢表现出这些,不敢表现太多。
夏季燥热,游凭星冲了个澡,出浴室见陆琛手中拿着张纸条。
纸条是寺庙偶遇的oga塞的。
游凭星咽了口吐沫,理不直气也壮:“你怎么又翻我东西?”
陆琛看着纸条上的污言秽语,眼中的火似要将它焚毁,而当那双眼注视游凭星时,目光却是温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