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哪门子欢喜?他就算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欢喜的。
不过为了今夜的谋算,温画缇还是给足颜面,勉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成婚后,你可要待我好些啊。”
“这是自然。”
卫遥望着她,先低头吻向眉心,又倒来两盏交杯酒与她吃。
温画缇带着赴死的英气,一饮而尽。等她吃完,卫遥最后亲了口脸颊,将人推倒在床上。
春风(四)
这是她第四次还卫遥的恩情,温画缇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红绡帐顶绣了两只交颈鸳鸯,在水中嬉戏,亲昵无间。
温画缇直直盯着这双鸳鸯,想到自己大婚那夜,和范桢的床顶也有这双。那时她本以为,他们会想这对鸳鸯,共走到白头。五年的光阴悄然而逝,连同过去的美梦一并埋葬。
她虽讨厌卫遥,却也知道,他不算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从前的他仗义疏财,会对弱小伸以援手。
她至今还记得,当年被一群世家子弟欺辱,是卫遥挡在身前,与他们动拳。那年卫遥不过十三岁,以一敌十。他被他们打得快没了半条命,却还在强撑。
卫遥擦着青肿嘴角的血,将她挡在身后,恶狠狠看那些人:“这是我家妹妹,我的人我罩着,谁也不准打她主意。”
在她记忆中,是从这刻开始,爱慕的芽在心土生长。
那时的卫遥只把她当妹妹,倘若当初,她也仅仅把他视为哥哥,再因感激去报答,而不是用爱慕以报,那么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她和卫遥也将止步于救赎之恩,兄妹之情,便不会有后来的爱怨情恨,以及他对她的囚禁。
她和范桢是比翼夫妻,而与卫遥却不相配。打小卫遥就闲她烦,说她爱管事,他甚至还明确告诉过她——他喜欢的人,至少要像絮娘,温柔可心,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
然而这样的形容,与她哪哪都不适配
卫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也怪自己当初死心眼,竟没有最开始就放弃。
她对卫遥有当年被维护的感激,后来他又救她父亲出牢狱,救她哥哥小妹重生,这些恩情,即便她再讨厌卫遥,也还记得。
温画缇闭眸接受他的吻,温热的唇从她嘴角流连至额心。有件至今想不明白的事,温画缇突然睁开眼,喃喃问:“你以前不最嫌我烦么?后来为何又会喜欢我?”
身上的动作忽然一停,卫遥离开她的脸,撑起半边手肘,重新看她。
他抿着嘴,目光些许发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不再追着后,我心里很难受,就像缺失什么东西,本该属于我的,却从我指间悄然溜走。是我的过错,我亲手赶走了你。”
是他的过错,还是只因为他得不到的执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