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画缇脸臊,简直不敢接过。
这金簪怎么瞧也有个五两银子,若说不是别有图谋的话,此人还真是大方。
她不肯收,王婶子只好把手心的牡丹簪望一望,轻叹:“唉呀,真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这亲戚一表人才,你说进士出生,学问肯定也好吧?唉呀缇娘,婶子没读过书,嘴头说不出多少美话夸他,你真真见过人就晓得了!”
温画缇没答应,王婶子也只好无奈的离开。彼时长岁进来,端着一摞账簿,放在桌上。
方才王婶子来过,屋里的话他也都听到。
就在温画缇翻账簿对数时,长岁忽然说:“娘子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
“怎么样?”
温画缇不解的抬眸。
“就是一辈子都这样过,每日经营。”
“对呀,不然要如何?”她突然舒展胳膊,露出笑容:“郎君给了我再多的钱,我也要争气点,不能坐吃山空。你瞧,咱们现在不也很好吗?就这样过一辈子有何不可?还是你不愿跟我了,打算离去呢?”
长岁立马否认:“娘子,属下并无此意。属下既答应了二爷,就会陪娘子一辈子。”
“嗯?那你是何意呢?”
长岁垂下头,咽了咽喉咙。
“二爷并没有想娘子为他守着,反而二爷还更希望,娘子余生能寻一所爱之人,此人能代替二爷,好好照顾娘子。刚才王婶的话,属下都听见了。虽然那什么‘同知大人’官阶远比不上我们二爷,容貌也未必有我们二爷好,但只要他品性德佳,待娘子好,娘子也可以看一看。”
光听长岁这话,温画缇就知道他说的有多不走心了。
什么官阶比不上,容貌比不上她噗嗤一笑,毕竟是听了范桢的吩咐,她也懒得戳破。
温画缇懒洋洋倚靠手臂:“好了,我知道你意思,再说吧,这事还长。”
长岁果然嗯了一声,只是语调有些僵硬。
唉,言不由衷。她懂。
尽管中原某些州县已经狼烟四起,但洛阳离得远,还算是个太平地。
不知道为什么,温画缇总觉得,这些起义军没多久便会被摆平,战火烧不到洛阳的——毕竟皇帝初登基的时候,因为是篡位登基,中原也有不少地方爆发起义,不过皇帝派出了卫氏镇压,这些暴乱很快就销声匿迹。
当时去镇压的,还是卫遥的父亲。
如今卫遥还朝,他在西北这五年,几回重大战役部署巧妙,层层设防,都让敌军全军覆没,一雪前耻。人人都说,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身为大将军的父亲更加厉害。
因此她想,既然暴乱又起来了,皇帝不可能不派卫遥去镇压。只要卫遥平息战火,那么就危不及洛阳。
入了秋后,天逐渐变凉。到了霜降这天,温画缇邀万蕙兰出城游玩。
马车里,万蕙兰看着她吃吃喝喝,打趣笑道:“哟,我的大忙人,今日怎么得空了?还能陪我去郊野吹风?”
她塞了颗果子,堵住蕙兰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