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拉过柔软的人类,下意识先渡过去一口气,然后将人往上拉。可在二人口唇相接的瞬间,明镜沉原本还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它能够近距离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惊。白虎也懵了,两人在水中大眼瞪小眼,半晌,明镜沉扭头率先朝着岸上游去。白虎半天才跟上。--------------------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过半啦!希望一个月内能写完,写不完就一个半月,噗!摸耳朵明镜沉沉默着上了岸,他拧着自己光滑乌黑的长发,水淅淅沥沥落在草地上,良久,方道:“你不是能说话吗?”身后没有声音,他喉头滚动,转头看。却看见一张臭脸逼近,身后的男人面容冷峻,这样板着脸,倒是唬人,但明镜沉不怕,他问道:“你叫什么——”话还没有说完,明镜沉就被扑倒在地。明镜沉错愕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再淡定不能,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要转身逃离,防止与对方面对面接触。“为了诈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男人按住人,嗓音低沉,水蓝瞳眸第一次由透彻转为深邃的墨蓝,深海一般广阔不可捉摸,疏忽,一抹讥笑浪花般划过,“哦,我忘了,这整片幻境都是你的,能出什么事。现在高兴了吗?”话刚说出口,男人才有些羞恼,自己现在的情绪分外陌生,都怪这个人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还敢动手摸他的耳朵。对于妖兽来说,耳朵并非随便就可以摸的,只有父母孩子或…配偶。他本应觉得被冒犯,实际上并非如此。到底还是被这个人影响了。都怪他长得太过单纯,在下界,单纯成这样的人哪里得见?随随便便就敢摸别人。明镜沉眨巴眼睛,眸中满是不解。他能够看出白虎动了气,但无法理解生气的点在哪里。这只是他同对方开的一个玩笑。明镜沉抿唇,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靠这么近,现在只想摆脱这样的情况,侧过头不自然道:“对…对不起,可以让我起来了吗?”“哦?那你下次还敢吗?”明镜沉哪里还敢,疯狂摇头。男人神情这才缓和了些,站起身后还将明镜沉也拉了起来,看他整理衣服,似乎真的是被逼急了,面颊都急得窜上红晕,在这样洁净的面颊上格外显眼。他疏忽靠近,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明镜沉面色一僵,不知所措捏紧自己的衣角。可男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捻起他发间的一片落叶,举在唇边吹走,转头对他斜斜笑着,道:“白黎。”“…什么?”明镜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脑子缓缓开始转动,才明白对方是在说自己的名字。“白黎!”明镜沉又忐忑又开心,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什么情绪,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是因为白黎愿意接纳自己才会这么开心,只是从没有人与他这般亲近。他安慰自己,白黎算不得人,只是一只毛茸茸,自己这么大反应完全没必要。他的眼神渐渐清明,所有的不自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愿意接纳自己的喜悦。白黎也确实愿意与明镜沉说话或者帮点小忙,但依旧保持着自己孤高冷傲的态度,高兴的时候就搭理一下,不高兴了就装一只普通的大猫。明镜沉倒也不在意,大猫猫现在已经完全愿意给他撸了,只有肚皮不愿意。但是鉴于他是一只有了神识的大猫,也不勉强。相较于明愉心思单纯,不思考两人之间的微妙接触,白黎却想了许多。他虽当了百年妖尊,实际年龄也不过千岁,同树族比起来,只相当于人家的一个零头,但天赋非凡,清理了皇室败类,位列尖顶。小的时候他因身份低微,无论是被人欺辱还是打骂,都只能和着眼泪一起吞下。那时,他所有的愿望都是杀掉那些曾经负他欺他之人。后来终于大仇得报,却也不愿意接近旁人,可能是小时见惯了,便对情爱没了知觉,母亲没了,唯一的亲缘也无。他总是形影独只。肢体接触倒是有,徒手掏心、拧断喉咙不是没有发生过,无一例外都是死在他的手中。可明镜沉靠近他,只是为了摸他揉他,如此不端,却也单纯。这样近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陌生。他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啊?!白黎越想越烦躁,干脆不去想其中利害纠葛,顺其自然。这天,明镜沉从外面归来,他摘了些花。他最近很喜欢从外面找些花来,插进玉瓶中,摆成各式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