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问,连水都没喝,直接就吞了下去。
我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根络子摆在桌上。
墨蓝色的琉璃珠子,晶莹剔透,隐隐发着暗色的光芒。
“行独后腰的坠饰没有十个也有七个,你怎么就能笃定我能看到。”
这颗珠子,是我给他置办的。
那时候,灵秀阁新开业,母亲脑热买了好些琉璃珠子。
我一连打了有十几个流苏络子。
这些络子,我后来在祝岩和周闻安身上都有见到过。
但墨蓝色的那颗仅有一个,就在祝岩身上。
“从小到大,没什么逃得过你的眼睛。”他把络子握进手里,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在戚贵妃身边已有五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
周闻安这时才收剑入鞘,他脸色稍稍缓和,然后走到窗边替我守着。
千头万绪,我突然不知从何问起。
“我的死讯什么时候能传回京城?”他长舒一口气,“谢昭没杀我,你费尽心思紧急筹谋也要演这场戏,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什么?”我有些晃神。
他看着我,眼神毫无波澜,平静地说道:“你想让他当皇帝。”
我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反驳道:“你别瞎说!”
他幽幽扫了我一眼:“好,当我没说。”
……
我又默默地坐了回去,佯装咳嗽清了清嗓子。
我接连问了数个问题。
“我父亲他知道吗?”
“许骁是幕后主使吗?”
“秦国公、晋国公都牵涉其中吗?”
该是止疼药起了作用,祝岩神色淡漠,整个人也松垮许多。
他点点头:“许骁其人一事无成,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大事,这世间怕是没人敢做。”
他的言语平淡,没有丝毫愤懑,就好像是在讲述一件平淡的小事。
“祈老太爷与赫连枭通信,也是真的。”他略微停顿。
我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手也不受控制地攥成拳。
“我父亲是替他送信之人。信上所说澧朝愿让四座城池与金梧,以促两国休战,百姓休养生息。”
“我父亲全都知道,他是自愿的。”
他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可惜没坚持多久,那抹苦笑转瞬即逝。
我漏跳的心脏忽然找到了合适的频率,连带着呼吸也渐渐舒缓。
“是当今陛下的意思,如果金梧王同意的话,两国就可签订契约。”我的双手渐渐松开,眼眶却有些酸涩,“可惜,若当真签订这样的契约,陛下的名声就不会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