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罗家老夫人的确是很喜欢她的模样。
额头上的抹额有些眼熟,却是她前些日子托人带到罗府来的。本以为,没有宝石珠子点缀是很拿不上台面。可老夫人却是不嫌弃,在这大喜的日子给用上了!她心里自然是不胜欢喜,但更多的是打消了些不安。
不多时八仙桌面上就多了好几样精巧的点心。
褚玲珑脚踏出花轿,脚步还是虚软,几个时辰的赶路,把她胃里的酸水都快抖搂出来了。只想吃些酸的,目光瞥了一眼桌面,倒是惊叹一声,“这个是?”
“正是福建过来的枇杷,用冰糖和竹盐腌入味的。”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将那叠放到褚玲珑跟前,慢悠悠开了口,“璟哥儿,他向来是最细心的,这些吃食早就让人备下。”
褚玲珑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样,那真要多谢他。”
老夫人淡淡的扫过她一眼,像是打开话茬子,问,“你和他在路上不是见过了,觉得这孩子如何?”
那健朗的身躯,宽厚的背脊。便是背着她,脚下也是极其稳妥。
蜿蜒山路,他都没喊过累。
但褚玲珑知道,男女有别,今日之事是意外,不得对外说明。只道,“祖母看重的人,是不会有差错的。”又补上一句,“是个好人。”
老夫人,“人的命运一出生就是已经定好的,姻缘也是如此。”
她不大明白老夫人的话。江璟琛再好,那也不是她的夫君,老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话锋一转,看着她,终是说了一句实诚话,“徽哥儿身子的薄弱,从小吃汤药吊着命没少吃苦。这子嗣上的事情,你要多多上些心。”
罗府不顾门第娶她进门,正是因为要绵延子嗣。藏着掖着不说,反而不好。
想来是那位病夫君身子不好,连带着性子也不好。老夫人欲言又止,是想让她早有心理准备。
褚玲珑还是懂得。
只当是,老夫人以长辈的身份对她多加提点。
“孙媳,明白的。”
褚玲珑拣起枇杷干放到嘴里,咸咸甜甜,一下子分泌了不少唾液,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老夫人起了身,郑重其事的吩咐道:“好生伺候少奶奶。等入了夜,再带去少爷房里。”
入了夜?
那便是,她和那病夫君的圆房之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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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出了花厅,就去了后边一间坐北朝南的二层小阁楼。她觉得一定能在这里抓着人!
“依着徽哥儿的性子不拜堂,也就够委屈那姑娘了。现在新娘子进了门,他见都不肯见了?”罗徽是罗府的独苗,家里是做的是船运的买卖,老夫人拜菩萨吃素,都想家里出一位举人老爷。
可,罗徽书还没念出来,就把身子给累垮了。自十岁之后,就不曾去过校馆那边念书。
家里唯一的嫡孙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眼睛都差点哭瞎了。她再也不强求功名,只盼着罗徽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用最最金贵的药材吊着命。那老夫人起先千挑万选给选出的书童,也就落了闲。
上了阁楼,就是一股子汤药味,里头的人正喘着大气在骂人:“璟哥儿,大忙人一个。外头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才是罗府的少爷!”
阳光洒在那站着笔直的少年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