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这里是最后一节车厢!刚刚维修员南昌被菌种袭击,请菌种防卫队速来救援!”
“呼叫呼叫!这里是最后一节车厢!刚刚……”
仅剩的列车员瘫软在地,仿佛畏惧那深不见底的海面,一边捏着对讲机一边蹭着地面向后退。
【滋滋……菌种防卫队已收到。】漆黑的对讲机传来沙哑而懒散的声音,【不过我这边的事更麻烦,暂时还过不去。】
“什么?!我……”
余下的话被咽回到肚子里,通过脚下敞开的大门,列车员看到了重新沸腾的海水。
袭击似乎还没有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条长着黄蜂翅膀的龙虱从水下跃上玻璃,它张开口器,探出密密层层的牙齿——
下一秒,龙虱身首异处。
“哒、哒……”
皮鞋在车厢的过道上踩出独特的韵律,不紧不慢,仿佛闲庭信步的走在自家庭院。
“哎。”
空气中缭绕一声叹息。枣红色的西服被男人穿出雍容华贵的韵致,来者从容不迫的越过瘫在地上的列车员,径直向歪斜的后门走去。
“我果然讨厌没有报酬的工作。”
将躺在栏杆上的少年捞起,披散着长发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水面,红色的眼眸深处似有更加黏稠的物质在酝酿。
臂弯处,少年空洞的眼转向男人,在与那抹殷红对视上的瞬间,黑暗盖住了视线。
男人将枣红的礼帽盖住了少年的面容。
“现在,是孩子的睡眠时间。”
他语气难得轻缓:“睡吧。”
帽子下的漆黑世界令少年的睫羽微颤,他抬起脆弱的细颈,却在感受到冰晶的微凉后颤动了一下。
然后,他的耳畔响起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冰封万里。”
沸腾的海水终止于无尽雪原。
。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朦胧的火焰。
朦胧的火焰如日昳时分的太阳,大片大片盘踞在视网膜之上,由橙红过渡到浅红,光是看着心底便溢满了心安。
接着,他的脸上感受到了温度。
暖融融的热度烤着脸,随后蔓延到四肢百骸,就像在雪山里冻僵的人骤然泡进了温暖的池水,每一个毛孔都怡悦着快乐的情绪。
眼前模糊的色块渐渐调整了聚焦,就像转动了镜头的相机,在倏然清晰的视线中,楼慕看到了火光下的男人。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壁炉里的柴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男人穿着白色浴袍坐在沙发上,一半面容沐浴在火光下,另一半隐没在阴影里。
这画面让人安心。
枣红的礼帽挂在他身后绘有洛可可图案的壁纸上,一旁挂着那套没有一丝褶皱的同色礼服。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