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没事啊。”
夏日里海上城市潮湿闷热,还不如一些内陆城市的干热来的舒坦。就着路灯的光亮,张老汉掏出旱烟点燃,吸了两口后叹气。
“希望除菌防卫队接到报警能及时赶到啊……”
这么念叨着,可张老汉的内心没有一点底,他满脸愁苦的坐在地上抽着烟。
拎着一袋糖果的楼慕就站在老人的身后,直到那袅袅烟丝因为燃烧殆尽而中断。
抽完烟的张老汉叹着气起身,想去翻推车里的水壶,但转身的动作因为车上的某件东西而顿住。
橙色小车立在路灯底下,生锈的扶手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包裹着透明糖纸的棒棒糖。橙绿色的糖果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上面的卡通小人正对着老人扬起笑脸。
看着那颗糖,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原来没事啊……”
上前两步,粗糙的大手紧紧攥住糖果,老人四处张望着,但这陷入茫茫黑夜里的城市,除了微燃的烛光,没有孩童的影子。
“没事就好啊……”
张老汉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好孩子。”
。
城市的夜空,如墨一般黑蓝。
高塔之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渺小如蝼蚁。
烈风吹拂塔顶的旗帜,独自一人站在塔顶的瞭望台上,楼慕注视大片大片向远方流淌的星河,拆掉了手中的糖纸。
“咔嚓。”
徒手掰下巨型棒棒糖的一角,楼慕将那块色彩斑斓的糖放进嘴里。
甜入心坎的滋味充斥着味蕾,他的面容上却出现嫌弃。
“甜的齁人啊,果然,甜的东西是最难吃的。”
他怀念家后院的那棵李子树,发自内心的认为酸李子才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零食。
“滴答、滴答……”
可微凉的刺痒坠落下巴,暖色调的照明灯将透明的糖纸折射成镜子,镜子里,被风拂乱发丝的男孩早已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
楼慕的表情中出现些许的诧异,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抬起手,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哭什么,以后你的糖哥给包了。”
更多的泪水涌出眼角,在胸腔最深的最深处,似乎有最后一丝执念满足的散去。
谢谢……
一朵渺小的灵魂,在最温暖的温床上,永远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