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贵妃,是不自称朕的?
嘉嫔心里的嫉妒疯了一般生长。
“和安永固,如何?”弘历并没有下笔,只温柔的问温晚,仿佛她不愿意,就再换一个便是。
“我以为您会提…谦和恭顺。”温晚笑道。
“那有何意思?我难道是盼着你那般?”
“还有一个…福寿绵长。”
“听着像给太后的。”
“你与额娘,都是至亲,我自然所盼皆一样。”
温晚点头:“都好。”
她这话很是真心,都是盼她康健长寿的,总好过盼她温良恭顺。
弘历提笔,刚要沾取嘉嫔研磨的墨,手停住了:“还是淡了。”
“李玉。”
李玉立刻上前,开始磨另一块,这才是弘历常用的,温晚瞥了一眼,这砚台在蔚兰苑时就用过。
“这墨,倒是眼熟。”温晚道。
“也不知你肯不肯再买一块与我了。”弘历笑道。
“足足八两银子,今日是舍不得的。”温晚故作娇矜。
“那便明日。”
两人相视一笑,尽是默契。
嘉嫔听不懂,只能僵硬的继续磨墨。
李玉磨好了墨,弘历提笔写了这两个,李玉便赶紧带人小心的拿出去晾着了。
他想了想,又提笔,写了一个:“岁岁合合。”
岁岁合合,永世不离。
温晚笑了笑,手指在这张纸上,轻轻抚了抚。
“日后腻了,我再写旁的与你。”
“说得好像我多么喜新厌旧,人家分明长情着呢。”
弘历放下笔,她抽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手,尽管他根本没有沾到墨,她还是一根根给他擦了一遍手指。
弘历眼眸深了深:“长情么?”
温晚不回他,只给了他一个美人瞥。
弘历笑得越发温柔,牵着她往外走去:“该用膳了。”
温晚轻声道:“嘉嫔可要同用?”
“她怎配?”弘历云淡风轻,脸上甚至还有笑意。
“那…不如让她先回去?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
“你位分远尊于她,她伺候你用膳,是本分。”
温晚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我不必她伺候…”
弘历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旁人眼里,她是宠妃,享万般荣耀,可也得让她明白,在你跟前,她连伺候你,都不配。”
“她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活吞了,这样的狼子野心,我没有赐她白绫,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弘历眼神依旧温柔。
“哦,她还欺君。”
“她说她自幼喜爱诗书,爱不释手,可除了在我面前,她从不看书。”
“如此,心心可还要替她说话?”
温晚叹了口气:“您何苦说实话?我原还算喜欢她的书香气——约莫就是自己没有的,便羡慕旁人的,因而还故作大方,忍痛割爱,送了她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