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将出,诸事繁杂,”赵珩摇头,“不必如此。军士用这样的神兵利刃征战杀敌,自可显现效用。”
虽是拒绝,但没挣开姬循雅的手。
姬循雅慢条斯理地得寸进尺,将五指根根插-入指缝,待皇帝反应过来,已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严丝合缝,骨肉贴合。
这样的亲密令姬循雅满足。
又,没那么满足。
肌肤相贴滋长了妄念,让他想靠进些,再靠进些。
姬循雅低眉顺眼道:“臣方才想起旧事,心酸难言,才在君前失态,请陛下降罪。”
长睫低垂,却还悄然抬眼去看赵珩,又小心,又可怜。
赵珩无言了一会,勉强找出一个理由,“出兵在即,岂有岂可处罚大将之理?”
姬循雅闻言倏然抬眼,“陛下的意思是,若非将出兵,臣就要被按律法处置了。”
姬将军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何为适可而止,赵珩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一把捏起姬循雅的下颌,道:“朕倒是想现在就治你的罪,奈何查遍律法,装傻充愣也算不得大错。”
姬将军以退为进,闻言低了头,再不言语。
因这个惺惺作态的模样,眼睫就显得格外长,睫毛尖黝黑得几乎泛起了点鸦青,小刷子似的,一颤一颤地蹭人心尖。
长睫下,漆黑的眼眸也无甚光彩,明明是双气势迫人的眼睛,偏生叫赵珩看出了星点委屈。
有,但又不多,是主人压制着,又刻意流露出的那点。
配上他清丽绝俗的脸,眸光潋滟,原本十分火气,也能叫皇帝生生降下去九分。
赵珩:“……”
他能和姬循雅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全靠姬循雅这张脸撑着。
尤其是在姬循雅学会装可怜后,于帝王更是攻无不克。
赵珩捏他脸的手不由得松了送,“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提起了太子?”
即便赵旻已作古多年的太宗皇帝,在赵珩口中,依旧是太子。
那个备受他喜欢疼爱的太子。
姬循雅眸光中有晦暗一闪而逝。
他掩藏的极巧妙,没让赵珩看出分毫端倪。
姬循雅柔声道:“臣出身微贱,朝野所共知,”他说的是英王的那封讨贼檄文,一面说,手一面往赵珩袖内伸,“本无福侍君,幸而陛下垂怜,得以侍奉左右,臣能侍君,已是陛下如天之恩,怎敢再奢求其他,故而臣心虽悲戚……”
美人乞怜的确令人神魂颠倒,但如果这美人满身煞气,能徒手将成年男子的脖子扭断就大不一样了。
赵珩示意他停,“你有话直说。”
姬循雅乌黑的眼睛盯着赵珩,“陛下缘何对赵……太子那般优容宠爱?”
赵珩简直莫名其妙,“废话,你都说他是太子了。”
他儿子他不宠爱,让他去宠爱谁?
姬循雅幽幽地望着他,道:“敢问陛下,何为你对太子眷爱疼惜,遍观史书而不得见?”
赵珩自醒来后自己和太子那朝的史书除了大事几乎不看,乍然听到这话,被腻歪得头皮发麻,心道太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腻人了。
见姬循雅目光愈发凄楚,可怜中又藏着一丝凌厉,无奈道:“一个孩子说的话你也要计较。”
姬循雅冷笑道:“寻常孩子的话臣自然不会计较,只太子身份尊贵,又是陛下最最心爱的皇后所出,臣想视而不见,奈何徒劳无功。”
赵珩方品出一丝怪异。
原来是为这个。
赵珩张口,本想直接告诉姬循雅哪里有什么皇后,只战事在即,这话甫一出口,却像是哄姬循雅的谎话。
不若之后寻个合适时机,他再详细道来也不迟。
赵珩静默一息,抬手将姬循雅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