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跟范桢是多年好友,如今范桢已死,他对她的关心程度却还要越过范桢?
这是为什么?
以前程珞虽然也对她很好,会在他夫人尤氏嘲笑她之时,发怒喝斥,也帮过她很多忙。
但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失态他竟然,竟然抱了她??!
温画缇惶恐地想,是突然性情大变,还是他以前就有不能说的心思?
亦或是她想太多了?
程珞纯粹是不忘好友所托,关切她的安危?
温画缇从前对程珞的印象很好,是如此学识渊博,翩翩如玉的世家郎君。因此在没有任何确切证据下,还不想缺礼对待他。
况且不远处,她的车马和护卫还在。想来程珞既与她坦荡站在日光之下,也不会再有唐突之举。
她温声道:“多谢关心,我无事,失踪的这几日不过是去趟京郊。”
程珞仍望着她,点点头:“那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要去哪里吗?身边有护卫吗?不然我派人暗护你吧?”
“不用,我有护卫,多谢玉则兄好意。”
玉则是程珞的字,范桢一直这么称呼他。索性她也跟着夫君叫,好时不时提醒。
其实说完这句话,她就该跟程珞告辞了。程珞这么失常,反而让她无端担心。可是她心里始终有件事
温画缇遂停住脚步,“我的确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我夫君?”
“这朝堂之上,谁都有可能。”
他的眸色倏而失去光辉,黯淡蔓延。“子稷和我都在宫里当差,随侍官家左右,我和他各握有一半的调兵令。如今他竟当街被射杀,只能说这世道要乱,天底下多得是想要登顶的逆贼。”
逆贼。
程珞的话并没有错。
说句不忌惮的,当今皇帝也是篡位登基,夺走本属于自己侄子的皇位。而一年之前,各州就有起义军不断暴动,打的是“拨乱反正”的旗号。
说到这,程珞有些神伤,“要是我那时不曾去姑苏,也在京中就好了逆贼就不会只把目光放在子稷身上”
“你去姑苏巡查乃是皇命,皇命不可违。”
温画缇也叹了口气,“玉则兄不必自责,我夫君的死与你无关。你若有个好歹,也有家人会痛心万分的。况且尤娘子身怀六甲,要不了多久,你的孩子就会出世。孩子没有爹爹可怎么好?”
他一概不答,只是怔怔望着她。
“那么我若死了,缇娘你也会为我难过吗?”
?
温画缇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又听错了。
但程珞的目光那么认真,又执着,似乎还有抹淡淡的哀伤。就好像
就好像,透过她看到了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