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遥这样想着,不由俯下身,轻轻环住她的腰。“上回你要离开颍郡的时候,不是说拿完和离书就回来吗?你的哥哥和小妹还在那儿呢。你若是想和他们在一起,我就在颍郡置个更大的别院,咱们一起住,好不好?”
温画缇根本没有睡着,他就在旁边,她如何安心睡得下?现在卫遥倏地贴近,她更不适了,眼珠骨碌地转,总觉得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为什么要跟他一起住?她几时说过了?不是跟他说好了,还债后就一拍两散吗?
她回过头,“我若说不呢?”
卫遥并无多大反应,只是轻轻摸她的脑袋,“为什么要说不呢?待在颍郡不好吗?还是你想去别的什么地方?”
不好,当然不好。温画缇几乎立马就要暴跳,意识到卫遥似乎在套话,她又生生忍下了。
卫遥细抚她的脸颊,指尖却像蛇尾钻入她的五指,轻轻缠住。
他俯头亲着她的脸,流连而过,嗓音低低像极了引诱。“我不在的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嗯?你还没好好跟我说过”他啮咬她的脖子,“我看范氏那些人,你应付的倒是吃力,你若想报复谁,不妨告诉我,我来帮你啊”
“不干你的事!”她推着卫遥。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她已经两次三番说不想嫁给他,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听进去?他这样子,是要毁约吗?
温画缇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安。
其实这种不安,上回在颍郡时就有过。那时卫遥困着她,不让她走。但因为她着急回京,才装作乖巧听顺的避开。
因为太顺利了,她甚至后来没有多想,万一那时她不装乖,会怎么样?还离得开吗?
今日这番情形,无异又让她联想到那天就好像无形中有条锁链,想牢牢的锁住她。
娘的!她后悔了,她真是妇人之仁,农夫与蛇,东郭与狼,吕洞宾与狗早知道刚才就该把他鞭得半死不残!
她悲嚎着,抵住卫遥的肩膀,“那个我还能再打你吗?”
春风(三)
卫遥闻言一愣,当即从她的锁骨窝里抬头,把怀里的人仔细瞧着。卫遥摸她的脸笑了下,“怎么突然反悔了?”
“不行吗?你要收回承诺吗?”
“那倒没有。”他郑重道:“我向来守诺,说到做到。”
守诺她忽地垂眸沉思,的确,以前卫遥不管答应别人什么,话既出言必行,从未有过任何弃约。他以前还说过,他这辈子最恨不守承诺之人,所以他一定会言信行果。
那么如此说来,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卫遥既答应还完四次恩情,互不相欠,那就一定会放她走了
如此想了想,温画缇的心稍定一些。
对的,别的事他或许混账,但承诺是一定会守的。
不过嘛卫遥既答应让打,她不妨试试看,他能守诺到何种地步?
卫遥撑在上方看着她,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温画缇别扭地移开眼:“那我要是打得很重,一不小心把你打残亦或是,打死了呢?”
话音落下,他沉默须臾。再后,又听到一声轻促的笑,自胸膛发出。
“悉听尊便吧。”
卫遥坐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打死了好说,草皮裹尸送走就是,也不劳你亲自动手。可若是打残了”
“那卫某余生,就全托您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