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身点了点我的鼻子,宠溺道,“那你可知我约的是谁?”
“是你的……”
“宋观棋。”
我和他几乎同一时间开口,我憋着笑望着他的眼睛,想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被我噎住,微微一顿,看出我的坏心思之后,无可奈何地笑道:“是你的……那位小竹马。”
我存心想要逗弄他,探着脑袋到他面前。
“那时候,他是我的心上人!”
他加快了步伐,没理会我的故意挑衅,我自讨没趣,怏怏地缩回脖子。
“我那时候就在想,到底是哪家姑娘敢这般大胆,只身一人混进鱼龙混杂的画舫。那么出格的画也能信手拈来,还能堂而皇之落了别人的名字。就算被生人连累,被逼跳船,还能不顾男女大防,之后也敢背着他去医馆。”
“我找过你,可是总是探查不到你的行踪。”
我被他拉着,亦步亦趋,他月白色的衣摆溅上了泥点,却也不觉得突兀。
“再后来,有人拿着一幅名为美人靠的画来找宴初,求他再给画一幅的时候,宴初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人。”
他这时偏过头来看我,狎玩意味明显,我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你倒还真是不心疼你兄长的名声。”
“闻柳公子,难道只许他叫得,旁人叫不得?”我嘴硬道。
“宴初经常跟我提起你,但他总喜欢用大家闺秀、端庄贤淑、世家典范这样的词来形容,所以他也未曾怀疑到你头上。”
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抚随时会炸毛的小猫。
“可惜,我在赵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那双眼睛,狡黠地像只小鹿。”
“是我日思夜想的那双眼睛。”
我嫩粉色的衣摆也有了好些泥点子,我问出了藏在心里好久的问题。
“那你为何答应我退婚?”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同我说话:“因为,我想要你快乐。”
“那毕竟是你的,心上人……”
「你愿如我愿。」
「赵谖,望你如愿。」
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万般逃不过
“我被你害到如此地步,哪里轮到你来惺惺作态!”
素白的面颊上有大片红痕,衣衫破损还耷拉下几片碎布,发髻散乱也斜插着这间牢狱里随处可见的枯黄稻草。
李采薇就站在那扇高高的铁窗之下,地上她的影子也只有一半。
我没理会她的尖锐,看着牢狱里点着的那盏煤油灯,长舒了口气。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