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研究了半晌,我也不知道她最后把镯子收哪里去了。
澧朝使臣明日启程,而昨天那件事也并没有结束。
太后果然差人来唤我过去问话。
太后身边的一等侍女青鸾是个干练的,深绿色的翻领袍也衬得她有些老气。
“辰妃娘娘该给王后一个交代。”
她话说的圆滑,没有傲慢,更没有过分谦卑。
“我不懂巫蛊之术,但也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对着镜子描眉,有些难过地低下头道,“我若是过去了,谁能给我主持公道?”
青鸾早有应对之法,不曾犹豫就开口道:“使臣还未离开,娘娘自不用担心。”
“这等事,也要闹到两国皆知?”我把眉笔搁在案上,看着镜子里的青鸾,佯装惊诧,“最后若是打了澧朝的脸,我是罪人,该死。若是打了金梧的脸,我怕是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铜镜昏黄,看不出她的神色,左右她的反应并不重要,我叹息着站起身来,
“但太后差人来唤我,我万没有不从的道理。”
树上开花
“辰妃,你可认罪?”
太后执着月氏嫣的手,很是疼爱,那双眼睛也没来看我,看来她早就认定是我做的。
我这人虽吃软怕硬,但有时候就是喜欢对着干。
“巫蛊之术既不是我做的,那儿妾何错之有?”
月氏嫣向来不能容人,听了这话登时站起身就想开骂,却被太后制止,我接着说道,
“再说了,若不是儿妾提醒,恐怕王后活不到今天。”
月氏嫣果真火冒三丈,不管不顾地就跨下阶梯到我面前:“你当真是不知死活!牙尖嘴利还想揽功,你当吾不敢……”
我眉心止不住一跳,打断了她的话:“杀了我?”
“王后没有杀过我吗?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我往前逼近一步,月氏嫣没忍住还是后退了,
“所以王后,你真的还敢吗?”
气氛焦灼,我却故意装的温柔无害。
月氏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却也撑着没有撇过脸去。
“放肆!”
太后坐不住了,玄色衣袍上的大片玄鸟纹案被她甩得似要展翅高飞,
“你若能知错就改,那此事哀家就替你摁下就此揭过,可没想到你竟执迷不悟到这般地步,哀家是断不能容你!”
“青鸾!先掌嘴,再赐笞刑!”
青鸾大步而来,扬起右手,这一巴掌若是落了下来,恐怕这脸上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既然太后如此不讲道理,那我也不必逆来顺受。
我一把推开青鸾,拽着月氏嫣的手就站在太后面前。
太后显然没有料到我这般行径,一时之间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