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那只金蝉被我掷在桌上。
我紧接着把发拨到耳后,脖颈处燥热的异动让我只能仰着脖子。
赫连喻时始终没有动作,过了好半晌,他好像才呼出一口气。
“三天,孤给你三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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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得厉害,像是血液栓塞无处可去,只能胡乱冲撞在当阳穴。
赫连喻时想将我困在这里,等着我向他俯首称臣。
我总归要拿到最有力的筹码,才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我索性披上外衣,刚打开窗子,窗边就掠过一道虚影。
“流筝。”
那道虚影,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我面前。
她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额心那块水晶坠有些歪斜,在晚间好像比她眼眸更亮。
此时是深夜,白日刚下完一场大雨,泥土的咸腥气味更甚。
风有些凉,我紧了紧领口,也掩去了脖颈处的异动,“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笑看着她,伸手替她拨正额心的坠饰,“你,是谁的人?”
流筝抿着唇,那双眼眸躲闪。
可能是我现在的模样平静地有些骇人,她挣扎了许久才说出话来。
“娘娘,你逃不掉的。”
她的声音轻颤,像雪水荡涤山脉沟壑激发出的尾音,那双眼眸好像也随之有了更多的神采。
“逃……”指尖夹着的那个物件被我拢进袖里,接着伸手就想把窗户阖上,“睡吧,明日不会再下雨了。”
熄了灯的暗室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房间里香樟木的味道好像更浓了。
明日,不会再下雨了。
——
“出来吧。”
我把足尖的湿泥蹭在灰岩上,打开了那道暗门。
暗门厚重,推起来却没费多发力气。
风裹挟着细小的尘埃窜进鼻腔,有些痒。
这间宫殿背依青山,前靠月湖,粼粼水光透过窗在屋子里分割昼夜。
她就站在那片水光里,白衣乌发,仿若羽化登仙的仙人。
“你很聪明。”她俯身往棋盘上落下一子,好像是在同我说话,“但聪明的人都是活不长的。”
我走过去,捕捉到她唇边稍纵即逝的一眸笑意。
这盘棋和那日在湖心亭几乎见到的一样,就连我顺手牵羊拿走的那枚黑子的位置,也被另一枚替代。
而她刚刚落下一点白,隐约有了一丝起势。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她将棋盘推至一旁,侧过身去逗弄豢养的鹦鹉,羽翼颜色黑白相间,鸟腹浅灰蓝色在晚上并不显眼。
密道昏暗潮湿,连带着我的衣服都沾染了挥之不去的冷意,和她的声音比起来,好像也没有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