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那只鹦鹉飞跳上她的肩头,脑袋左右摇摆,圆溜溜的眼睛似乎通人性。
“长公主,想做什么呢?”我把手心的那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啪嗒一声,毫不留情地把她另谋的生路堵死了,“被自己养的鹰啄了眼睛,就真的甘心了吗?”
她神色未改,只是挥手把那只鹦鹉驱走。
眼底滋生出的倦意就像是蛛网,把她曾经的不甘大胆包裹得不见天日。
她那双眼眸子平静的像是无波湖面,只能瞧见屋外水光:“我能做什么?”
“迎送瘟神吗?”她凭白生出玩笑的心思,整个人有了几分灵动的笑意。
青丝如瀑,更像是上好的绸缎料子,她左脸有一颗红色的凸起,恰似一颗红豆。
“只是希望长公主心肠软一些,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脖颈上的异动此刻落在心口处,随着呼吸心跳一点点蚕食着我的理智。
“菩萨心肠的是我阿姐,佛口蛇心的是我阿兄,我呢……”她笑着转过身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木质吊坠。
方形,约寸长,红木质地,黑色油墨封边。
“最是黑心肝。”
眉眼含笑,说的话都像是沁了蜜。
她随意拂乱棋局,棋子碰撞迸发的叮咛给这抹柔和添了几分激荡。
“雩卿说你不好掌控,早些了结最好,我却不觉得……”眼底的疲态卷至眉角,她打了个呵欠,抓了一把棋子洒进棋盒,“你这样的人,闲暇拿来解闷是最好不过。”
心口的异动慢慢钻进心脏,渐渐和心跳融为一体,我长舒一口气,自顾自地坐在长椅上同她说话:“我这样的人,长公主不喜欢?”
“是不喜欢我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总是仗着自己是澧朝前来和亲的郡主横行无忌?还是不喜欢我住在长公主曾住过的宫殿,却是因为有人相护?”
瑶池宫,是太妃曾经的居所。
一个他国公主总是会遭人忌惮些,上一任金梧王把她安置在那处也在情理之中。
身子渐渐没了力气,背倚着墙,却也不想失了气势,“长公主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自然不甘心被人囚做笼中鸟,可我也不是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舍得低头。”
她指尖捏着一枚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棋盒边缘,却带着像是在敲木鱼一般的虔诚。
她眉心微动,听了我的话,敲棋子的动作落了一拍,却也没说话。
我索性趁着这会儿功夫多讲了几句,“「金梧王庭,虎狼之穴」,若如无根浮萍被人拿捏,倒不如成为好心人手里的弯刀,哪怕只能换得一时自由也是值得。”
“我今日来,自然是想求长公主心软。”
我手里的那只金蝉终究还是被我丢掷出去,哐当一声正好落进另一只棋盒里。